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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历0079年的12月30日07:22。

    桑吉巴尔级【福斯特尔】号在前一日的苦战中舰体奇迹般的没有被任何一发炮火击中舰体表面依旧干净整洁，就像她的舰长形容的一般“一位美丽贵妇的在巡游她的虚空花园”，只是那些簇拥着这位美丽贵妇进行护卫的骑士们看上去就狼狈了许多。单从数量上就从出发时的6艘姆赛变得只剩下3艘，而且每一艘都还负着不同程度的损伤，舰体上不断闪烁着紧急维护的光芒正无声诉说着昨日战斗的激烈。

    阿·巴瓦·库要塞防卫新编第17分舰队在短短不到20分钟的战斗中便伤亡了上千官兵。除了福斯特尔号之外所有的舰船都有着夸张的伤亡数字。直接的后果便是整个编队中的医务室瞬间到达了饱和的状态，作为旗舰的【福斯特尔】号更几乎都变成了医院船，她收容了那些战沉舰艇上的幸存者外还接受了僚舰上照顾不过来的伤员。旗舰的首席军医在看着一道道要求更多药品的请求是很勉强地挤出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或许我们应该把舰体涂白，然后绘上一个大大的红十字”。不过即使是这样舰长斯特莱斯曼上校还是拒绝了军医们提出的建议，将宽敞的主要面向士官、士兵的主餐室改成医疗站。作为交换上校主动提出将军官餐室改成了临时医疗站，因为上校认为留下一个让官兵听不到伤员“嗯哼”且又可以休息的公共环境对于保持所剩不多的士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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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睡得好吗，爱莎？”

    普莉西娜走到爱尔莎对面拉开磁力櫈坐稳后便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便抓起一块面包就往嘴里送。没有嚼上两口强烈的困意让她有来了一次长长的哈欠，队遭遇的巨大打击让她这个负责人昨天一直忙到很晚。

    “……还……行吧……”

    爱尔莎在看清来者后很是愣了愣，似乎在斟酌词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给手中的食物来上一口。

    “没什么精神呢，爱莎。”普莉西娜吸一口袋装咖啡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即使是多年过去她依旧不大喜欢咖啡，但为了提神却是只有继续加浓杯中之物，“还在为昨天的事感到后怕吗？”

    “不，没有！”爱尔莎立马回答道，精神一下就兴奋了起来，连手中的饮料袋都被捏的变了形，“我没有害怕！茜娜姐，我、我昨天可是打下了好几个敌人呢！”

    搞不懂的小家伙……

    普莉西娜心想着，全然不顾面前的少女已经比她还高的事实。

    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现在立马变成一幅“快来夸奖我吧”的模样……

    “无论是作为你的队长还是作为你的姐姐，你昨天的成绩我当然是知道的。”

    普莉西娜将果酱涂抹在面包上，虽然在熟食上还无法很好的在无重力的宇宙空间中烹饪与进食“正餐”，但是像面包与果酱之类的吃食却是在这里有着相当的多样性。因为这些经历过特殊处理的食品都只有在碰触到人类的唾液时才会像一般的食物一样分解开，不然就会像橡胶糖一样坚固。至于口感方面一开始就像是在吃胶状糖果，但很快就会变得像一般的面包或者果酱、黄油了。

    普莉西娜张开右手，任由面包在无重力环境下在空中旋转飘荡：“单日五架，我们舰队中最新鲜的ace就是你哦。难道你刚刚是在回想这些？”

    “算是吧，我是在想……”爱尔莎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茜娜姐一样强……”

    “这个嘛……”

    这还真问倒了普莉西娜，总不可能说自己有时会像中了魔一样变得“敏锐”吧？虽然说那种感觉渐渐的已经可以适应并开始尝试去控制，但是这种从来没有听别处提起过的感觉要说出来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吉翁军中关于疯子科学家的故事总是漫天飞舞。

    “别忘了我可是比你要早得多进入军队，还有幸成为教导队的一员，对于的熟练程度可比你多得多啊。”老套的借口从少女嘴中说出，只是眼神有些不安地飘离。

    “那……”

    “是否在想如何变得更强？”普莉西娜装作轻松地样子抓起空中的面包然后撕开递到了爱尔莎的面前，接着拿起自己的饮品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吃好睡好练习好就可以了。”

    普莉西娜带着有些格式化的笑容看着爱尔莎红着脸接过自己递过去的食物，少女的内心其实相当的矛盾。她将爱尔莎视作自己的妹妹，同时也看成是自己应当“负责”的人。她不希望爱尔莎成为军人，更别谈让她成为坐在中与联邦军厮杀的机师了。在她的规划与期望中，还是希望爱尔莎走上相对普通一点的道路，而非在杀人与被杀中二选一的人生。想当初那些包括自己在内，稍微年长些的福利院中的孤儿们之所以走进军队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稳定的收入然后让更小的孩子们能过上平稳的生活吗？现在想起来只能说当时太天真……

    “茜娜姐，怎么了？”在小口咀嚼了几下面包后爱尔莎发现对的普莉西娜就这么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自己，小脸猛地涨红，“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吻印……”，灵机一动的普莉西娜打算跟自己的“小”妹妹开个玩笑，“怎么脸上还有吻印就跑过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爱尔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慌忙掏出镜子，“别、别吓我，我可是一个人睡的！”

    “噗嗤——”

    看着爱尔莎慌乱的样子普莉西娜笑出了声

    “西娜姐！”反应过来的爱尔莎露出了恼怒的表情，“你吓死我了！”

    “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普莉西娜挥手示意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我向你道一百个歉！看到你还没有在外面找男人，姐姐我就安心了。”

    “……你的制服下面绝对有着恶魔的尾巴！”爱尔莎坐下后鼓着脸将头扭向一边，全然不看面前的普莉西娜。

    “好了好了，谈谈正事吧，你昨天是怎么打下5架敌机的？”普莉西娜塞了块面包在嘴里，“这不是正式的报告，随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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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莉西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庆幸自己在这里让爱尔莎做了非正式的报告。

    与习惯了旧式机控制模式的老兵们不同，对于还没有产生“惯性”的爱尔莎·菲克与众多新兵们在对于－14a的驾驭上没有产生“抵触”的感觉。这点在之前的训练中就得到了相当的证明，对于他们而言主要的问题还是对机体驾驶时间不足与于战场经验的生疏。平时在模拟器上还有板有眼的战术动作到了新兵vs老兵的实机模拟对抗时就变得七零八落不堪入目。甚至在昨天战斗结束的报告中普莉西娜还初略的统计了下在生还的新兵中大半都尿了裤子，甚至更糟……

    按照爱尔莎的描述在战斗开始之前她就感觉到了些什么，并且那种感觉想自己发出了强烈的警告。在少女通告的警告几乎被人“无视”后，便在心中强烈不安的“感觉”下引导了射击，成功将接近中的敌军从黑暗中赶了出来。对此普莉西娜点点头，昨晚在医疗室里负伤的汉斯特意跟少女少校提到了这一点。

    “这大概就是在月球听人提起过的nt（新人类）吧，与自己那种只感应特殊人物的‘感觉’不同，爱尔莎大概是那种可以感应‘敌意’的‘真性nt’。”

    普莉西娜如是想着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示意爱尔莎继续。

    在战斗的初期爱尔莎随着大部队一同陷入混乱，整个视界中光影奔流交错。这种完全不同于任何一种练习的“压力”让爱尔莎乱了阵脚甚至连空间感都快错乱了，直到联邦军打出的米加粒子流以毫厘之差贴着爱尔莎的座机奔向无限的远方。在恐惧与压力双重作用下的少女终于想起还击。在看见自己打出的光束从敌机的一侧划过时爱尔莎坦言，最初心里完全没有模拟训练时攻击落空的遗憾感，整个人的心中都喊叫着“别过来”之类丢人的词汇……

    渐渐的……爱尔莎也估计不到确切的时间，只是伴随着呼吸与脉搏的加速，心脏的跳动越发的明显，大概肾上腺素也增加了分泌值吧。总之少女发现自己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觉得敌机的动作开始变的缓慢与清晰起来。

    普莉西娜点点头，早在昨晚她便检查了爱尔莎座机上机载电脑上的战斗记录。机体的移动是在战斗开始的大约第三分钟开始变得有章法起来，爱尔莎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吧。

    爱尔莎或许因为口渴和需要回忆，也拿起袋装牛奶饮上两口。当军队特供的天然非人工合成的牛奶下肚几个呼吸的时间后，爱尔莎再次讲述起她的回忆来。

    回过魂的爱尔莎驾驭着机体开始尝试与两部联邦军的进行交手，确切的说是这两部敌机一直追杀着爱尔莎，为了保命少女不得不反击。少女确信至少是在一开始这两个敌人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因为在她慌乱逃命的时间内这两人还抽空击落了至少两部吉翁军的，看得出这两人应该是固定拍档与吉翁军这边的“童子军式的配合”截然不同。回过神来的少女也尝试呼叫她熟悉的人来配合她，只是由于战场的混乱没有人在那时回应了她。

    两部吉姆联合发动进攻，爱尔莎则一面规避防御一面试图判断出他们当中谁是长机。几轮防御下来爱尔莎便放弃去判断，因为这两机中长机与僚机随时都有可能对换，谁的位置有利就由谁来攻击。爱尔莎暗叹自己是在是运气不好遇上了老手，这两人很有可能早在战争开始前便在联邦宇宙军或者是空军中服役。不过少女也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是已经适应了这两个敌人……

    “……西娜姐，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如果真的要说清楚……算了，我就试着说说，姐姐你帮我看看报告该怎么写吧，我正头疼着呢！”爱尔莎咬着吸管，眉头也凑的更紧，“具体的说，仿佛……嗯，开了天眼一般，即使是滚筒旋转到背对着他们……我也一样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所以说你就是这样在他们的组合攻击中存活下来的？”

    “是的。”

    “那反击呢？光是逃是不可能有5个击坠数的啊。我可是很期待我们的战斗英雄讲诉她的传奇故事啊。”

    普莉西娜试探性的问着、引诱着，她希望爱尔莎能够对自己没有隐瞒。在昨晚看了爱尔莎的操控记录后普莉西娜希望爱尔莎能将“那个举动”对自己不加以掩饰。

    “嗯……这……”爱尔莎放下手中的食物，咬了咬嘴唇又张了张口，好一会后才低声说道，“茜娜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怎么会呢？”

    普莉西娜给了个模棱两个的回答，只是爱尔莎应该没有注意到罢了。

    爱尔莎回忆着，她表示从一开始便在躲闪中有尝试发起反击，但总无法将准星安放在敌机的身上。对此普莉西娜点点头，从她看过的数据记录上显示，爱尔莎却是是这么干了。只是每次锁定到一半左右来自另一侧的攻击警告都无一例外地打断了这一过程。

    “当时我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被逼急了，或者说全然已经将这么做的危害给遗忘了……”

    “嗯？”

    “我、我一冲动……关了包括自动平衡器在内的大部分……”爱尔莎声音越来越低，这和普莉西娜从机体记录仪中听到的与那个战斗中的爱尔莎发出了完全不相似的微小声音，“大部分的辅助都被我关掉了……”

    “咳……什么！？”

    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普莉西娜还刻意呛了一口，心里暗暗感叹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背对着“好人”二字渐行渐远了。

    “上天啊，你是把那些东西开到最小还是全关了？”

    “全关了。”

    “机体呢？你能控制的下来？”

    “嗯，虽然一下子整个机体的平衡都乱了套，我也花了些时间才控制住它。”

    7秒……

    从爱尔莎的机体开始失衡到重新恢复有效的控制，从数据上看只花了7秒……这个小妮子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完全的关闭机动辅助功能意味着整个都失去抑制力从而便得异常的敏感，或者可以形容成“极不安定的灵敏性”。普莉西娜自认自己也能做到这一步，同时也认识的那些包括乔尼在内的ace们也能做到这点。但是却也仅限与少数ace可以做到，就拿当下的大队来距离，除了自己这个大队长也就只有克蕾雅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到。即使是那个赫伦斯也只能做到在一对一中完全关闭平衡器罢了。

    “别告诉我你一紧张还关了别的东西？”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爱尔莎，普莉西娜决定套套话，“嘛，我想不大可能，不然你就真不可能还坐在这里了……”

    “其实……”还在娇羞（？）状态下的爱尔莎并未发现自己队长兼姐姐的语气中的不同，随口就接了上去，“我把、我把瞄准一并关了！因为我自己的感觉瞄准比那个瞄准系统要快多了！啊——！”

    意识到了有些失礼的爱尔莎瞬间降低了音量，带着忐忑的语气继续小声道“而且比瞄准系统打的还要准……”

    “就是说你觉得是这个瞄准系统‘妨碍’了你的射击？”

    “是的……”

    普莉西娜咂了咂舌，暗叹自己发现了一个何等的怪物。她从未听说过有谁是完全凭借着“直觉”在射击，而且这些射击还真的就是要比之前的要准！自己从不希望她成为一名军人，但她无疑在机师这一面是完美的。一面是希望自己的“亲人”远离战争，一面又对其所展现的优秀战力有所期待……自己真是一个差劲的人呐，无论于公于私皆是啊。

    好在爱尔莎没有发现普莉西娜的纠结，继续按照对方的要求讲述着自己的战斗经历。第一次上战场就击破了敌机，而且一次就是两架这令她感到兴奋。无论是为战友复仇也好还是为自己旗开得胜也罢，总之这些骄傲变成了一股热流，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像要灼烧起来似的雀跃着，难以抑遏的兴奋自体内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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