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基的话声刚落，那金发女郎欢快而又做作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我一直踌躇不前，直到阿莉尔堕入情网才告一段落。当我看到拉蒙不成的时候，我出来保护青春期的阿莉尔，不使她心碎。你知道，阿莉尔在恋爱时就是个青年人。”

    “如果阿莉尔想要得到青年人堕入情网时的感受，她完全可以做到，”医生说。

    “年龄不同的人都能做到。她可以在四十岁时变得象一个十八岁的金发女郎。阿莉尔可以同你整合。”

    “她已经这样做了，”金发女郎答道。

    “我不妨碍她最终的痊愈。实际上，我还促其早日实现哩。”

    “你听见了吗？阿莉尔？”威尔伯医生问道。

    “听见了，”阿莉尔答道，

    “而且我知道我这没有姓名的一部分在讲真话。”

    由这位梦中姑娘所人格化的愿望，把新的青春活力带给了由于人格干瘪和时断时续而夭折的女子气质。

    尽管令人困惑，令人害怕，但金发女郎的出现确实成为阿莉尔康复过程中的戏剧***。

    在这以后许多天内，阿莉尔只是坐着吸吮那些化身自从六月初以来自愿与她共享的感情、风格、知识和经验。

    当她审视她崭新的自我时，她的人格正进行着庞大的改组。

    过去和现在掺和在一起；各个化身的人格掺和在一起。

    一件件往事回到了那名叫阿莉尔的原先那个孩子心里。

    那个孩子自从三岁半以后就不曾整体地存在过。

    那些往事并不是一切都立刻进入意识。

    但进入意识的都是重要的事情和正常的记忆，并与时间的前后对号入座了。

    经过三十九年以后。

    生活的钟再也不是无法理解的了。

    一星期以后，阿莉尔精神焕发地跟威尔伯医生讲起她想当职业治疗家的事。

    这些事若能办成，便要离开纽约。

    “你原有的恐惧看来都烟消云散了。你的计划听上去挺不错嘛。”

    “噢，是这样，大夫，”阿莉尔微笑地答道。

    “我再也不会有痉孪发作了。无论什么事发生，我都清清楚楚。那位金发女郎嘛，嗯，我觉得她跟我在一起。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再分裂了。

    “这句话你从来没有讲过呀，”医生说，

    “在化身不出现的那些日子里，你也没有讲过。”

    “我的确没有讲过，”阿莉尔说，

    “因为我从来没有觉得有这样的把握。”

    “我们可以看看那些化身的记忆是否全部成为你的了。我们试一试看看，”医生说。

    随后的几次催眠中，威尔伯医生把阿莉尔的记忆同化身的记忆作比较。

    凡是化身所有的记忆，阿莉尔都有。

    而且，阿莉尔对那些化身的态度也彻底转变了。

    起先是否认，然后是充满敌意，再后是接受，最后是喜爱。

    知道要疼爱这些化身后，她原先的自毁变成了自爱。

    这是她进入整合和康复的重要标志。

    又过了两个星期，威尔伯医生催眠了阿莉尔以后便召唤维基。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维基？有什么进步吗？”

    “我已经是阿莉尔的一部分了，”维基答道，

    “她总想与我相象。现在我们成为一个人了，我不再是完全自由的了。”

    ...

    ...

    罗伯特关闭其中一个画面，看向另外一个画面，画面里的，阿莉尔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个画面下面都有小字标注，分别是：

    阿莉尔·伊莎贝尔·多塞特

    1983

    一个性格干瘪的人。

    维多利亚·安托万内特·沙鲁

    1982

    小名维基；一个自信的、世故的而又动人的金发女郎；记忆痕。

    佩吉·卢·鲍德温

    1986

    一位热心的、爱武断的、常常发脾气的小鬼，长着狮子鼻，留短发，一副调皮的笑容。

    佩吉·安·鲍德温

    1986

    佩吉·卢的副本，外表相似；老是怕这怕那。

    玛丽·露辛达·桑德斯·多塞特

    1983

    一个沉思的、富有母性的、恋家的人；比较矮胖，一头深褐色长发，靠一边偏分。

    马西娅·林恩·多塞特

    1987

    有时也姓鲍德温；一位作家和画家；极易激动；脸呈盾形，长着灰色的眼睛和靠一边偏分的褐发。

    瓦妮莎·盖尔·多塞特

    1983

    有强烈的戏剧观念，极有吸引力；长着高高的红发、苗条的身躯、浅褐色的眼睛和富有表情的椭圆脸。

    迈克·多塞待

    1988

    阿莉尔两个男性化身之一；一个木工和建筑工；长着深色的皮肤、黑发、褐色的眼睛。

    锡德·多塞特

    1988

    阿莉尔两个男性化身之一；一个木工和修理工；皮肤白皙，黑发碧眼。

    南希·卢·安·鲍德温“诞生”年份未明把政治当作圣经预言的实现而对之深感兴趣；十分害怕罗马天主教徒；有自杀倾向；长相与两个佩吉相似。

    阿莉尔·安·多塞特

    1988

    无精打采，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苍白，胆怯，长着灰金色头发、椭圆脸和直直的鼻子。

    鲁西·多塞特年份未明是一个婴儿，一个未充分发育的自我。

    克拉拉·多塞特年份未明虔信宗教；对醒着的阿莉尔甚为不满。

    海伦·多塞特

    1989

    非常胆小但达到目的的劲头不小；长着浅褐色头发和眼睛、直鼻薄唇。

    玛乔里·多塞特

    1988

    安详、富有活力、很易发笑；一个逗乐的人；身材娇小，皮肤白皙，鼻子扁平。

    金发女郎1986

    无名无姓；一个永恒的青年；长着金色的卷发，说话轻快活泼。

    与此同时，知夏科技医院，游戏沉睡者集中治疗的楼层，主治医师拿着报告照例巡查，跟护士交代：

    “阿莉尔的状态多注意一下，晚上安排专人看着。”

    护士点头表示知道了，末了，像是想到什么，叫住主治医师问道：

    “那佩吉要跟着关注一下吗？”

    主治医师转头看向走廊尽头挂着佩吉名字牌子的病房，叹了口气。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