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倒出一杯示意递给游虎,手里又捏着一杯看看席上的易。忽然嘴角一扬,用茶勺从旁边的茶叶里捏出了四五片茶叶,又从拿出一片较大的叶子在茶杯里晃了晃。似乎在摆弄什么,之后亲自将茶水递给易。看着笑吟吟的甄小儿,易的心头忽的一悸,一阵绞痛猛地传来,疼的他浑身发麻。
易以为又是类似昨夜的魔殛作祟,咬牙挺过去,轻轻的接过的茶杯。低头一看,这茶水上浮着的四五片茶叶居然弯弯曲曲的被折成了两个字:“误会。”易不由一怔,方明白刚才甄小儿拿着那片大叶子在茶水中摆弄的缘由,不禁一笑:“既然如此,而且我们今日实有重事在身,可否早些告辞?”
甄小儿一听赶紧道:“那是自然,多有打扰已经十分抱歉”。说着也倒了杯茶,举道:“饮了这杯道歉茶,大家便各走一边吧!”说罢看了看徐少爷,便先干为敬。几人便自饮了茶水。
易放下茶杯,便右手托起左手施礼道:“如此,多谢徐家少爷款待,我等就此别过。”
“哈哈,如此,那就不远送了,”徐家少爷接过话,也抱了抱拳,突然身子一软,猛地摇头道:“怎么突然间这么晕呢?”
甄小儿赶紧把他搀住,徐家少爷只觉一小股略略清凉的气息在自己的鼻尖一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正待说几句客道话送客。只见易一个踉跄差点翻到在地,游虎赶紧上前扶住,急喝一声:“不好,是迷药!”可话音刚落,两个人便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怎么回事?”见状徐二少爷不有的大吃一惊。
甄小儿摇摇手道:“二少爷,这两个人好像是江湖上坑蒙拐骗之徒,绝对不是你我要找的贵人,以我看来,那位真正的贵人还没有出现,现在再派人去等,仍然来得及。”
“啊?那快派人再去等啊!”徐少爷急忙招呼手下又跑了出去。“可是这两个人怎么办?”
甄小儿心中早有定断,道:“此二人在江湖上作威作福,人人得而诛之,也幸亏小的有些江湖朋友才得之一二,今日这二人定是想来祸害少爷。所以,可以将二人交予江湖上正道首席:蜀山云中剑堂,听他们发落。也可以直接交予官府,以骗财之名获罪。再不行,正好这几日徐老爷和大少爷外出不在,徐二少爷当家,不如,直接杀掉!江湖之人向无亲朋,死了也不会有人前来复仇,也算了事。但绝不可活放,否则,他日寻仇来复,你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啊?”这番话说的徐少爷心惊肉跳,他不过一个花花阔少,缺德事干过不少,可杀人越货这等事他可真是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一听有江湖上的恶人寻上门,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唉,这样吧,江湖上的人高深莫测,放在官府了很容易就跑出来了,倒不如交予蜀山正道,你把两个人的画像画出来,我找几个朋友去一趟,到时候他们来人带走就好了。你们徐家跟剑门也有点交往,说不定也会记你一次智擒贼人的功劳呢?”甄小儿看徐少爷并无主张,便出了主意。
“可是蜀山路途遥远,这期间他们醒了怎么办?”徐少爷仍是战战兢兢。
甄小儿迅速扬了扬嘴角:“你放心吧,云中幻云堂就在海州,来去不过一两日光景,我这的迷药,把他们扔在柴房里,保准他们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看着六神无主的徐少惘然的点了点头,甄小儿心中不禁阵阵冷笑。
那少爷也是一滩烂泥,此时无计可施,只被那甄小儿拽着鼻子走,一通好言歹劝,便将徐少爷哄的唯唯诺诺。按照他说的去办了。
趁着天还没有亮,甄小儿安排了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将事情处理掉了,
这可是急坏了徐府外面的谢依昭。
原来,他一路跟到徐府,便守在了暗处。眼看着等到天大亮。却直直不见出来,正是心中急躁。他云中与这徐家主子有几分交情,知道徐府因为家产,防卫不弱。这么光天华日的追进去,万一碰到认识的,也是不妥。可他此时此刻又不便现身,况且他所掌握的情报中,这几天徐家老爷携其长子去了扬州,这二少爷生性顽劣,未涉江湖,自己去了也没用,若是碰见了易虎二人,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正是犯愁之时,忽然间看到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请了一位道人模样的老者拥了进去,有人牵马有人开路的,模样甚是恭敬。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可是好就好在,这老者一进去,大半个徐府都炸开了花,突然间显得特别噪杂。谢依昭心道正巧,找了空子,趁着热闹,施展轻功翻了进去。
谢依昭无法去人多眼杂的地方,只是凭着感觉在偏僻处视察,凭借着对府院的格局,首先他便悄悄摸索到马厩,看到了易虎二人的马车,判断出二人果然还在府内。
谢依昭正待去客房寻找,忽然有所警觉的藏了起来,凝力细听。却听见两个声音的对话,隐隐约约是,“那个贵人可是个真贵人,听说是个云游四方的得道真人,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呢!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神仙呢,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可是,柴房就没人看了啊?”
“唉,不都锁了嘛!况且那俩人都被迷晕了,还能跑了不成?还有,说不定,那老神仙一高兴,赐个什么丹什么丸的,嘿嘿,多活个七八年都有可能啊!”
“啊?能摊上这好事?”
“不去怎么知道呢?赶紧走赶紧走!”.......
“柴房?”谢依昭心中转念,已猜个八九不离十。脚下轻移,飞身寻入柴房,柴房向来离马厮不远,凭谢依昭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便钻进了柴房里,借着从窗户里照进来的仅有的光线:“果然是他们俩!”
谢依昭心中不禁是吃惊不已,这二人初入江湖,怎么会得罪徐家,招来这等祸害?而且今天早上的那一幕,他在背后也是看的一清二楚,至于这个徐二少爷究竟要搞什么鬼?他倒是真的有点费解。徐家跟蜀山云中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意关系,算是熟面,可江湖上至限及十三名剑的惊天秘密这一个小小的生意之家怎么会掺和一脚?
不过他也听闻这徐家二少爷也是出了名的胡闹之辈,谢依昭也没有多虑。可是此刻看到徐州迷晕了二人,不由的颇觉奇怪。昨夜见到金陵双公子中的香公子与易初次会面,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难不成在这个小小的生意之家走漏了?
“唉算了!”谢依昭想的脑袋抽筋也想不出徐家少爷是被人骗来驴耍的,摇摇头想想解决的方法:“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谢依昭犯愁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
看着看着又忽然笑了出来,香公子是江湖上的出了名的我行我素,行为荒唐怪诞,游戏人间,除了她们自家人和同名巧公子,在江湖上几无朋友。这易小公子果然性情呆傻,初见之人便给人试穿宝衣,结果人家直接穿走了去。落了个这么处境,真是有趣!
顺着衣角,谢依昭也终于看到了因为过大怎么也遮不住的天殛。此时易正是侧卧在地,阔衣肥袖把此时的他显得特别弱小,几让人心生怜悯。
心头不由沉思:如此年纪又如此心智,怎么会犯天下之大不韪,携天殛而遁,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示?然而此时此刻自己又该究竟怎么做?是杀了他,取走天殛复命?还是继续跟踪,等待剑尊定夺?
思量间,他不由的走上前了几步,慢慢伸向天殛,可就在指尖将要碰触的刹那,谢依昭脑中忽然闪出东方先生的谶言:天殛魔物,凡人勿触!指尖不由一缩。
再看小易,却发现他一张小脸白的惨然。心中不由惊异,说是迷晕的,怎会有如此症状?再看游虎,脸色红润却是正常,便把过易得手腕号脉,却发现易的脉象急猛短促,似是毒火攻心之象!
不由一惊,翻身把过游虎的手腕,却是弱而稳健,仅仅是迷香软筋之症。
这番意外让谢依昭有些不知所措,跳入脑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救人,可刚站起身,又迟疑起来,为什么要救他呢?这所有的事情都似乎朝着有利的方向在发展,只要自己守住这里。直到易死了,这天殛便顺理成章的成为正道云中之物,连仅有的舆论妄言都可省略掉。
再看游虎,一个不通武艺的普通猎手,不入考虑的行列。可是以防万一,要不要先将天殛取走?这易虎二人遭徐府暗算,游虎醒来发现易气绝身亡,那还顾得了身外之物。即使想起来,也定是认为徐府所为。自己正好坐收渔翁之利。谢依昭想了片刻,顿时觉得十分契合。
可是江湖之人,既无深仇又无大恨,眼睁睁见死不救,谢依昭顿生罪孽之感,掌心细汗津津,一时间犹豫不决。可是天下大任,又不得不担,几番思索,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我只是取走天殛,至于生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吧。”说罢,上前就要拿殛。却忽见易双目猛睁,双眼之内黑如鬼洞地狱,几无眼白。与谢依昭猛然对视。
谢依昭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平平生出无边的眩晕和恐惧感,不由得踉踉跄跄后腿了两步,赶紧稳住心神,惊喘不已。
良久,才缓缓好转。谢依昭不禁对这把魔剑望而生畏。再三思索,放弃了以身犯险的念头,悄悄潜了出去,招呼了一只云中雀,放出了一张云中笺,伏在院子边的一棵大树上。
“徐州?”书生淡淡的笑了一声。运力将手中的信纸捏碎,身形一摇,飘然往徐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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