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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虞秀致临盆的消息,钟太后面色不紧,吩咐袁修月赶紧更衣,她便一刻都不曾耽搁的带着轩辕棠赶去了美人阙。
目送钟太后离去,袁修月不禁轻挑黛眉,别有深意的看向南宫灏凌。
算算日子,虞秀致的临盆之日,该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不过这提前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事关虞秀致的孩子,他还欠她一个交代!
虽然,他一直都说,那孩子不是他的。
但,不是他的,也总该有个出处,孩子总不会是自己蹦到虞秀致肚子里去的。
“月儿!”
深凝着袁修月眸底的那缕精光,南宫灏凌轻扶她的肩膀,轻启薄唇,他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南宫灏远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皇上,姬恒像是还有话要说!”
南宫灏凌眉宇一皱,转眸看向姬恒,见他一脸欲言又止,他眸色微闪:“还有何事?”
姬恒脸色变了变,忙恭身回道:“启禀皇上,方才奴才只顾得禀报虞妃临盆之事,没顾得上说……虞妃娘娘之所以突然临盆,实则是因为颜妃娘娘不小心将虞家覆灭的消息顺口说了出来,她一时受了刺激,这才……”
闻言,袁修月眉头轻蹙了下,哂然冷笑一声:“好一个不小心哪!”
听她此言,大殿里的几人,皆都神情一变!
“不小心么?”
别有深意的笑着,南宫灏凌转头看向门外,却没有要立即去美人阙的意思。
眸华微转,瞥着他的侧脸,袁修月眉心紧紧一拧:“虞妃临产,皇上不去美人阙?”
“我杀了她全家,她现在定然恨我入骨,我若是去了,她只怕会更受不了!”眉头紧皱着苦笑了笑,南宫灏凌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悠悠轻叹一声。
闻言,袁修月眸色微微黯然。
她明白,南宫灏凌的意思。
对虞秀致而言,他杀了她全家,可此刻她却经历生死,正在给他生孩子!
如此感觉,该是生不如死的!
思绪至此,她轻叹着,刚要进寝殿更衣,却碧秋从殿外进来。
很快,碧秋便行至南宫灏凌和袁修月身前,对两人恭谨福礼,她垂眸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接到消息,虞妃娘娘难产,太后娘娘差奴婢请皇后和皇后娘娘移驾美人阙!”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微紧,对袁修月轻道:“去更衣吧,与我一起去美人阙!”
“汀兰,与本宫更衣!”
面色亦不好看,袁修月抱着南宫天佑,和汀兰一起进了寝殿。
须臾,换了一件百蝶罗裙,将头髻梳成宫发模样,袁修月出得寝殿,见南宫灏凌早已换了龙袍等在大殿里,她缓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微抬眸华,看了眼一边一脸凝重的南宫萧然,她蹙眉轻问:“先生可要一起去瞧瞧?”
袁修月想,虞秀致对南宫萧然的感情,他该是心知肚明的。
经历灭门,难产,南宫萧然对虞秀致而言,许是她生命里,最后的一丝曙光了。
但是,让袁修月失望的是,在听到她的话后,南宫萧然只抬眸看着她,然后对她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以前我对她无意,现在跟她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若我现在去,也许会给她希望,但希望之后,却会是更大的绝望!”
闻言,袁修月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他说的,很对。
对到她无可辩驳!
面色微变了变,她苦涩一笑,对南宫萧然道:“既是先生不想去,那便带我去做另外一件事情吧!”
南宫萧然俊眉轻皱:“何事?”
袁修月轻笑着,眸底幽幽转冷:“去审人!”
这回,南宫萧然的眉头,换成紧紧皱起了:“谁?!”
“芊芊!”
袁修月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若我猜的没错,我身上的忘情蛊毒,是她伺机而投……只是还缺少证据!”
“那就我来审!”
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但南宫萧然的俊脸上,仍旧不难看出那丝冷冽之色。
事关袁修月的生死,他绝对不会是个温润的人!
南宫萧然走后,袁修月吩咐姬恒差人送袁明月回忠义候府休养,便与南宫灏凌向外走去。
低眉看着袁修月,南宫灏凌皱眉冷笑:“自你中毒,便一直有人在审她,但她却软硬不吃,你如今让宁王兄去审,难道就会有结果了么?”
“就因为她软硬不吃,我们才要与她来招美男计啊!”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慧黠,袁修月眉梢轻抬,唇角的笑意,渐渐转冷:“若我猜的没错,她要护的,当是她至亲之人,而先生也一定可以觉察到这一点!”
“但愿他会给我们惊喜!”
面色微沉了沉,南宫灏凌抬手将袁修月拥入怀中,而后缓步向外。
袁修月和南宫灏凌抵达美人阙时,暗云竟一脸焦急的等在外头,并不停的在美人阙大殿外来回徘徊。
看着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暗云,袁修月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心绪微转,想到这其中的大概缘由,她不禁嗔怪着看向身边的南宫灏凌。
迎着她不满的视线,南宫灏凌有些无奈的轻笑了笑:“当时是她算计我,与我用了那种东西,但我说过,我没有碰过她,那日若不是暗云,也会是其他男人!”
当时的虞秀致,对他无情,却硬要爬上他的床,为此她不只是给南宫灏凌用了媚~药,连她自己也用了,夜溪宫寝殿里,灯盏全灭时,便只有一对动情的男女,而这个男人是谁,连虞秀致自己都不清楚。
事过之后,南宫灏凌为了除掉虞家,没有揭穿她,而是将计就计,而虞秀致自己也不知道,那夜跟她一夜欢~好之人,到底是谁!
从南宫灏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袁修月忽然有些可怜虞秀致!
虽然她现在也很惨,但她最起码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可是虞秀致呢?!
她喜欢南宫萧然,南宫萧然却不喜欢她,她为与南宫萧然爬上南宫灏凌的龙床,却连自己的身子到底给了谁都不清楚,还有……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她无法想像,等到孩子降生,经历了全家灭门的虞秀致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该是……痛不欲生的吧!
在心中暗暗一叹,袁修月抬眸看向暗云,出声问道:“虞妃现在怎么样了?”
上前对两人行礼,暗云低声回道:“有太后娘娘在,属下不敢冒然进去,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深看暗云一眼,袁修月皱了皱眉,留娘娘在大殿,她抬步进入美人阙。
美人阙里。
因虞妃难产,早已乱作一团。
而袁秀致的寝室,也已然成了临时的血房。
一路行至寝室外,看着正在门外焦急等待的钟太后,袁修月轻蹙了蹙眉,快步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来了!”
见袁修月是独自一人前来,钟太后皱紧眉头:“皇上呢?”
袁修月轻声回道:“皇上现下正在外殿里,他说有事要与母后禀明!”
闻言,钟太后一脸不悦之色:“在眼前这个节骨眼,有什么事情,比得过我离国的皇嗣重要?”
袁修月苦笑着,凝眉说道:“此事与虞妃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什么?”
眉头紧皱着,深深凝睇着袁修月,钟太后脸色变了又变,眼中尽是疑惑之色:“秀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
“如今虞家已覆灭,虞妃再产子,皇上自然要跟母后商量一下,来日她和这孩子,该如何在宫中生存!”听着寝室里,虞秀致的痛喊声,袁修月紧握着双手,朝里面望了一眼,对钟太后说道:“母后去吧,这里儿臣会看着……”
“那……好吧!”
深凝袁修月一眼,钟太后轻点了点头,由碧秋扶着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心中知道,钟太后此去,南宫灏凌一定会把真相告诉她,而钟太后在知道虞秀致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皇嗣之后,便一定不会再来,袁修月眸色微暗了暗,转身进入寝室之中。
寝室里,虞秀致已然出现血崩之兆。
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正处于生死边缘的虞秀致,袁修月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从前第一次见她时的光景。
那时的虞秀致,艳压六宫,恃宠而骄。
但她却活的那么的纯粹。
朝气蓬勃!
眨眼之间,她为人妇,为人母,可她的脸上,除了绝望,却再没了一丝朝气。
“啊——”
寝室里,撕心裂肺的叫声犹在,袁修月却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听。
转身离开寝室,静静的站在室外的走廊上,她双眸深邃,心中思绪却是复杂难辨!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让人心痛的尖叫声后,寝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孩啼哭声!
不过片刻,便有宫女从寝室出来报喜:“启禀皇后娘娘,虞妃娘娘诞下一位小帝姬!”
闻言,袁修月心弦微松!
但是很快,她便沉下脸色,低眉看着身前的宫女:“虞妃怎么样了?”
宫女轻回:“虞妃娘娘昏死过去了,如今贤王妃正在施针!”
听闻虞秀致昏死过去,袁修月觉得自己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绷断了!
时候不长,轩辕棠从里面出来。
伸手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她对袁修月婉约一笑。
眼看着轩辕棠的汗水刚刚擦下,便又泌出,袁修月缓步上前,拿手里的帕子帮她擦拭着:“她还活着?”
“皇后娘娘想要让她活还是死?!”蹙眉轻问,轩辕棠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巾帕。
“让她死!”
淡淡的,瞥了轩辕棠一眼,袁修月取出一只药瓶,递给轩辕棠:“她生下的这个孩子,是暗云的,所以她现在只能死,跟孩子一起死!”
闻言,轩辕棠眉心紧皱了下。
低眉敛目,看着袁修月手里的药瓶,她眸色微深。
静谧片刻,她缓缓抬手,接过袁修月手里的药瓶,转身重新进入寝室。
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寝室,袁修月眉心轻蹙着,旋步转身,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后,轩辕棠进入大殿,一脸晦暗的在钟太后身前站定,她苦涩出声道:“母后,儿臣已然尽力了,但虞妃她失血过多,她跟孩子,一起……去了!”
“什么?”
钟太后闻言,身形踉跄一退,幸得碧秋出手扶住。
“母后!”
轻唤钟太后一声,袁修月和南宫灏凌一起上前。
“哀家没事!”
再次,如方才在寝室外一般,深凝袁修月一眼,钟太后面色难看的对南宫灏凌道:“哀家有些累了,秀致这孩子的后事,就交给皇上和皇后吧!”
“儿子知道了!”
垂首应声,南宫灏凌差人送钟太后回福宁宫。
转头看向袁修月和轩辕棠,他眸色微深,抬步便要朝着内殿走去。
“唉?!”
伸手之间,便已然拉住南宫灏凌的手臂,袁修月笑问着他:“皇上要去哪儿?”
只她一笑之间,南宫灏凌眸中的阴郁之色,瞬间消散无踪。
“你啊……”轻叹一声,他凝眉看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要去看虞秀致,也该是孩子的父亲去看,皇上去做什么?”对南宫灏凌轻眨了眨眼,袁修月转头看向一边的暗云,见他双拳紧握,一脸黯然的模样,她轻挑黛眉,讪讪然道:“也不知是谁,当了父亲,却还在这里呆呆的愣着!”
闻言,暗云微暗落寂的身形,蓦地一僵!
怔怔抬眸,看向南宫灏凌和袁修月,见他们两人好整以暇的笑着,他皱着眉头:“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赶了这么久的路,本宫都快累死了,皇上陪我回夜溪宫吧!”轻轻一笑,笑眯了双眼,袁修月挽着南宫灏凌的手臂,看都不看暗云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见暗云仍旧怔怔的站在原地,轩辕棠不禁轻轻抚额,迎上暗云头来的询问目光,她轻笑了笑,一脸疲惫的也离开的美人阙!
……
夏日的夜,深幽静谧。
在回夜溪宫的龙辇之上,静看袁修月许久,见她一直看着辇外的夜色,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南宫灏凌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虞秀致到底怎么样了?”
“她没事!”
轻弯着嘴角,袁修月转头看向南宫灏凌:“凌,你说那夜暗云对她,到底是迫于你的命令,还是……”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薄唇轻抿成一道直线,南宫灏凌轻拥她的肩头,把下颔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其实那夜,中了她所投的媚药之后,我急于压制自己的欲~望,便去了清泉池,并未想过要暗云跟她有什么……”
“你的意思是……”
转头仰望着南宫灏凌,袁修月瞠目结舌道:“是暗云他自己?”
暗云对南宫灏凌的忠心,从来不必怀疑。
但在虞秀致同样服了媚药的前提下,他竟然跟她逾越了雷池,进而成就了好梦。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南宫灏凌安排好的。
“是!”
苦笑着轻点了点头,南宫灏凌皱眉说道:“我当初得知真相之后,自然怒极,一脚便将暗云踹出去老远,那个时候,若我追究,第一个死的会是暗云,而虞秀致也会没脸继续活下去……是以,在权衡利弊之后,我选择顺水推舟的应下此事!”
袁修月眸色黯然一片!
南宫灏凌说的没错,若那个时候,他追究了此事,不但暗云要死,虞秀致也一定不能苟活!
凝望着她黯然的俏脸,南宫灏凌心意一动,伴着那份心底油然而来的痛楚,他轻啄袁修月的唇瓣,轻叹出声:“你知道,我以前是在楚国长大的,直到登基之后,才开始接手暗影,我对暗云的过去并不知情,但直到那件事情,暗云跪在我面前求死,我才得悉,过去虞秀致经常入宫,而他对虞秀致,早在多年以前,便情根深种,只是不敢表白罢了……”
“原来如此……”
轻喃一声,袁修月靠在南宫灏凌怀中。
方才,她还在担心,暗云之所以会跟虞秀致有那一夜,是南宫灏凌授意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心中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她长长舒了口气:“凌,我给她吃了无忧!”
闻言,南宫灏凌身形微滞!
低眉看着袁修月,他眸色微敛,半晌儿方才悠悠笑道:“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言无疑太过残酷,若是吃了无忧,忘了前尘,有暗云爱护,也许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嗯……”
轻轻的,应着声,袁修月有些疲惫的在南宫灏凌怀中闭上双眼,但只下一刻,她便再次睁开眼睛,转头对辇车外的姬恒说道:“姬恒,进来说话!”
“是!”
姬恒应声,命车夫暂时停辇,急忙进到辇内。
对南宫灏凌和袁修月分别恭身,他垂首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么?”
“是!”
轻蹙了蹙眉,袁修月看了眼南宫灏凌,而后对姬恒吩咐道:“你此刻去找两名婴孩,躲在墨菊阁外,让他们哭给颜妃听!”
闻言,姬恒面色凛然!
宫中妃嫔之间的争斗,素来都有,但大都隐于暗处,根本不让皇上知道,可袁修月此举,却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吩咐他去做的……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吧!
颤巍巍的,抬眸看向南宫灏凌,姬恒转头对上袁修月的双眼,颤声说道:“皇后娘娘,这……这不好吧?!”
“好不好,本宫最清楚!”
对姬恒淡淡一笑,袁修月转头看向南宫灏凌。
迎着她投来的目光,南宫灏凌对姬恒抿唇轻道:“依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做!”
“奴才遵旨!”
有了南宫灏凌的话,姬恒自然不再有一丝踌躇,轻恭了恭身子,他退出龙辇。
“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指望她会做贼心虚?”轻叹一声,低眉拥着袁修月,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南宫灏凌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
“我没指望她做贼心虚,只是要把她吓的夜不安寝!”愤恨的,几乎将银牙咬嘴,袁修月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的,蹭了蹭南宫灏凌的胸膛,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软声喃喃道:“我先睡会儿,到了夜溪宫再叫我……”
“睡吧!”
极尽温柔的轻抚袁修月的后背,南宫灏凌唇角轻翘着,心中柔柔软软,却也痛的一塌糊涂!
昨夜,她再次因为剧痛,而从睡梦中惊醒。
自醒来之后,便一直不曾睡过。
他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很累,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安然入睡!
龙辇到达夜溪宫的时候,南宫灏凌并未叫醒袁修月。
一路抱着她进入寝殿,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龙榻上,在深凝她一眼后,褪去外袍,也跟着躺下身来,拥着她沉沉睡去……
这一日,史官有记,虞妃难产,母女皆殁!
翌日,前一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竟然黑沉一片,辰时不到便噼里啪啦落起雨来。
龙榻上,袁修月还在沉沉睡着,南宫灏凌却已然起身。
坐在榻前,低眉深凝着心爱女子婉若婴儿一般的睡脸,他面色平静的弯了弯唇。微抬眸华,见姬恒从殿外进来,他轻蹙了蹙眉宇,将手指置于唇上,示意姬恒噤声,他起身取了屏风上白色长衫穿在身上,而后快步朝外走去。
出得寝殿,他转身看向姬恒,低声询问:“何事?”
“启禀皇上……”
抬眼看着南宫灏凌,姬恒轻声回道:“暗云在外面求见!”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微深。
回眸看了眼寝殿里的袁修月,他轻声问道:“人在哪儿?”
姬恒回道:“在大殿!”
南宫灏凌轻点了点头,“传他去御书房见驾!”
“喏!”
姬恒恭身领命,快步前往大殿。
暗云随着姬恒一路进入御书房时,南宫灏凌已然端坐在桌案前。
“属下参见皇上!”
甫一进门,看向南宫灏凌,暗云忙垂首恭身,对他行礼。
“免礼吧!”
淡淡出声,南宫灏凌垂眸凝视着暗云:“虞妃……虞秀致,怎么样了?”
听南宫灏凌提到虞秀致,暗云神情一柔,垂首轻道:“她身子无碍,眼下已然醒了,只是……不记得皇上,不记得宁王,忘了以前的事情。”
睇着暗云的难得温柔的神情,南宫灏凌的嘴角,不禁轻勾了勾:“她能忘了过去,才能与你开始!”
“是!”
微微颔首,暗云深吸口气,遂掀起袍襟,噗通一声双膝跪落在地。
见他如此,南宫灏凌眉宇紧皱!
“皇上!”
到底抬头看向南宫灏凌,暗云颤声求道:“属下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自当精忠报国,死而后已,但是现在……请皇上恕属下心胸狭隘,属下现在没有什么大抱负,只想带她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还请皇上成全!”
闻暗云肺腑之言,南宫灏凌眸中精光一闪。
双眸微眯着,深凝着身前的暗云,他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动容之色,也不见一丝震怒之色。
“皇上!”
在南宫灏凌的视线压迫下,雷洛低低垂首,再无往日冷酷,满脸都是柔情:“属下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属下不该染指,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属下已然没了回头之路……”
“别说了!”
淡淡出声,打断暗云的话,南宫灏凌漆黑深邃的眸海中,光华闪闪跃动:“你以为,皇上昨日为何要宣布虞妃难产而死?”
“皇后娘娘她……”
蓦地抬眸,望进南宫灏凌的眸海,暗云脸上不禁露出狂喜之色。
见他如此,南宫灏凌不禁轻笑了笑,悻悻一笑,他声音低沉道:“既是皇后娘娘要成全你们,朕便不会反对,你若想带她离开,便直接带她去北城,你也知道,如今宁王已死,那北城城主之衔,尚还空悬……”
“属下谢皇上成全!”
虎目之中,泪光闪闪,暗云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
因用力过大,他的额际,一阵剧痛,但嘴角却挂着喜悦的笑弧。
唇角轻勾了勾,却又很快敛去那丝笑意,南宫灏凌轻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下去吧,以后得空了,记得回京走动走动。”
“属下一定会的!”
抬眸看向南宫灏凌,又朝重重磕了三个头,暗云站起身来,恭身退出御书房。
暗云离开之后,南宫灏凌并未立离开御书房,而是自龙椅上起身,缓步行至窗前,将视线投向远空,人思绪纷飞。
自虞秀致进宫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然注定是他的女人!
若是以前的他,在那日得知暗云做过的荒唐事后,他便会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在与袁修月深爱之后,他才会明白,有情人终成眷属,有的时候会是一件十分的奢侈的事情。
而现在,回想起方才暗云临走时喜极而泣的模样,他却开始反思整件事情。
倘若,当初暗云不曾与虞秀致有什么。
那么虞秀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还会是他的妃子。一个失去了母家,永远得不到心爱之人,一无所有的失宠妃!
而暗云,则只能将自己对她的感情深埋,如此单相思一辈子。
但是现在,他们走到了一起。
虽然,虞秀致失去了记忆,但是有暗云的疼爱和守护,她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
如此,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在想什么?”
不期然间,一双藕臂,搂上南宫灏凌的腰肢,袁修月静静的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之上,轻轻出声问道。
南宫灏凌的心,微微轻颤了下,却又很快便被压制的风平浪静。
“我把暗云和虞秀致放走了!”静静的任身后的小女人抱着自己,他缓缓轻叹一声,便又声音陡然一沉:“接下来,该出手对付那只狡猾的狐狸了!”
闻言,袁修月黛眉一皱!
松开搂着他腰肢的双臂,她上前一步,抬眸凝望着他:“对付那只狐狸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怎么样?”
“你?”
眉梢轻挑,南宫灏凌轻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她?”
“方才先生来过,芊芊……招了!有了她的证言,即便那狐狸再狡猾,也已然无法抵赖!”红唇微微一弯,袁修月的眸色泛着莫名的灰暗:“待会儿我会去墨菊阁,皇上可要一起跟来看场好戏?”
“如此好戏,我岂能错过?”
暗叹一声,对付女人,南宫萧然果然手腕高绝,南宫灏凌伸手手臂,拥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的带入怀中,声音低醇的扣人心弦:“月儿,等看完戏,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言,袁修月轻挑黛眉,在他怀里抬头,娇嗔说道:“现在不能说么?”
南宫灏凌莞尔一笑,轻摇了摇头。
“方才我说过的,等看完了那场好戏……”
袁修月轻挑了挑眉,一脸无语……
————文若纷飞作品————
午时许,墨菊宫中。
自得知虞妃难产而死的消息后,颜如雪昨日一夜都没能安然入睡,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听到婴孩的啼哭声,但妹妹让翠儿出去查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昨日,她本知南宫灏凌和袁修月回宫,便想着要尽快对虞秀致下手。
如此一来,她才能得到她腹中孩儿的抚育之权。
虞秀致会死,在她情理之中,但事实难料,她没有想到的是,虞秀致生下的孩子,居然也死了!
她做事,从来不怕报应。
只因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若是做不到心狠眼硬,她便只有挨打受气的份儿,但昨夜她却总是听到婴孩啼哭声,那恼人的哭声,使得她难以安寝,双眸晦涩无光。
“娘娘,安神茶!”
将安神茶递给颜如雪,翠儿看着她青灰的眼瞳,一脸凝重道:“娘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
“不用!”
娥眉轻蹙,颜如雪浅喝一口茶,略有些恼意的对翠儿摇了摇头:“本宫无碍,请哪门子的太医!”
见主子面色不悦,翠竹轻抿着唇,不敢再多说什么,也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林盛的唱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颜如雪面色一变!
这林盛不是自稷山上下来,便被关起来了?此刻怎地又出来了?
心中虽有疑惑,却来不及多想,眼看着袁修月已然进殿,颜如雪放下手中杯盏,急忙起身迎上前去,垂首福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颜妃妹妹免礼!”
眸华浅漾,低眉瞥了颜如雪一眼,袁修月款步向前,在她方才落座的主位上坐下身来:“仔细说起来,在宫中这么多年,本宫还是头一回来颜妃妹妹这里呢!”
“是啊!”
微转过身,见袁修月正四下打量着自己的住处,颜如雪唇角轻抿着,缓步上前:“臣妾今早才听闻皇后娘娘回宫一事,本想着今早过去行礼,却不想娘娘这就过来了。”
闻言,袁修月抬眸看向颜如雪,见她双眼晦暗,她施施然一笑:“颜妃妹妹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颜如雪苦笑着点了点头:“昨夜听闻虞妃妹妹去了,臣妾一宿没睡!”
面色微微一黯,袁修月轻叹道:“死者已矣,妹妹可要放宽心啊!”
“臣妾知道!”
轻点了点头,颜如雪不禁泪悬于睫:“虽然虞妃妹妹曾经恃宠而骄,但说到底,姐妹一场,臣妾这心里难受……”
“妹妹节哀!”
蹙眉对颜如雪劝道,袁修月话锋一转,随即面色微冷:“本宫这心情,本来也不好,不过现下却有件事情,一定要来问过颜妃妹妹。”
“呃……”
眸色微变了变,脸色却仍旧十分平静,颜如雪轻笑着问道:“皇后娘娘想问臣妾何事,尽管问来便是,臣妾只要知道,必然知无不答!”
“是么?”
凝着颜如雪的视线,微微一深,袁修月眸色倏地一冷,轻挑黛眉对林盛说道:“带她进来!”
闻言,颜如雪心下微颤。
只见林盛在应声之后,快步出了大殿,在他身后有两名侍卫,架着芊芊自门外进来。
看见芊芊,颜如雪不禁心神一窒!
唇角轻抽着,她极力让自己镇定的面向袁修月,并露出一抹浅笑:“皇上娘娘,这不是你身边的贴身宫人么?此刻怎会带她来臣妾这里?”
颜如雪会有如此反应,袁修月一点都不觉奇怪。
若见了芊芊,便惊慌失措,那便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颜妃了。
“颜妃妹妹,你再仔细看看,她只是本宫身边的贴身宫人么?”轻笑着自桌前起身,她睇了眼瘫倒在地上的芊芊,抬眸看向颜如雪,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不觉得,她跟你三姨娘早前失踪的那个女儿,长的很像么?”
闻言,颜如雪心下一惊!
紧咬着朱唇,忍住心下惊跳,她颤声说道:“怎……怎么会呢?臣妾三姨娘所生的那个妹妹,前阵子已然找到,是失足坠崖而死,早已不在人世了……”
闻她此言,瘫倒在地的芊芊,不禁轻轻颤抖了下。
艰难抬眸,她气息孱弱的看着颜如雪:“姐姐……你就认了吧……我已然全招了……”
“你闭嘴!”
急忙出声,喝住芊芊继续说下去,颜如雪面色微白道:“谁是你姐姐!也不知你是哪个宫里派来,过来诬陷本宫的!”
“呵呵……”
哂然笑着,袁修月对颜如雪挑眉冷道:“颜妃妹妹莫急,你且听她先说下去!”
闻言,颜如雪语窒,瞬间花颜失色。
淡淡转眸,看向瘫倒在地的芊芊,袁修月低眉敛目道:“芊芊,你称颜妃妹妹如姐姐,可她却根本不认识你。”
“是啊,姐姐不认识我!”
苦涩一笑,芊芊看着颜如雪,如诉如泣却又像是在质问:“姐姐,我的好姐姐,若不是你,我如何进得宫来,若不是你,我又如何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你可知道,过去这半年多,我受过多少酷刑?可是即便如此,我却没有出卖你,但是……你明明答应过我,要替我照顾好娘亲,不让她在府里受欺负,可为何她却被人卖去了勾栏之处?”
“你……”
脸色丕变,杏眼怒睁,颜如雪指着芊芊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身上的伤,虽然痛着,却不及自己的心痛,仰头看着自己一直以来,以性命相护的姐姐,芊芊凄厉喊道:“你以为,我为护你,势必惨死,我母亲也是可有可无,但你错了,我是庶出,但我也是你妹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着我,却一了百了的将我娘卖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
蓦地转头,泪水模糊了猩红的眼,芊芊咬牙启齿的对袁修月说道:“皇后娘娘明鉴,当初是颜妃一手设计,让奴婢以别名入宫,也是她让奴婢弄脏了皇上的画,故意引起皇后娘娘的注意,是她让奴婢放了冷宫的那把火来嫁祸韩妃,更是她命奴婢在您的膳食里投了忘情蛊毒,这一切都是她让我做的,是她……”
“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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