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长姝最近精神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自打宣帝有意立太子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长姝就变得一日比一日危险,每次和长姝相处,愣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或者说,他是在和一个理智濒临崩溃的疯子日夜相处。
立太子,这无疑是在长姝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捅了一刀。
玄墨叹了口气,他倒是没什么要向宣帝告密的想法,虽说长姝准备宫变这件事情确确实实让他感觉惊讶,但他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他也打算宫变来着。
但既然长姝想要这么做,他就得设法避免与长姝的冲突,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和长姝都宫变了,两人在金銮殿上一相见,以长姝现在的模样,她能够毫不犹豫的提剑捅了他。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东西,玄墨身子微僵,总感觉自己最近也有些不大正常。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飞出去,开始静下心来思考长姝这个举动的含义。
以长姝的性子,这种要命的事情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告诉他?她不怕他去告密?
还是说长姝对自己已经没有了戒心开始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了呢?
玄墨总觉得这个可能性有点小。
若不是这样,那现在处境危险的反而是他自己。
玄墨觉得当初请宣帝赐婚是他这辈子走得最错的一步棋。
他在长姝对他没有感情的时候就让长姝嫁给了他,这样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也不是因为利益结合,单纯只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所以长姝从最开始就对他满心防备。
想让长姝信任他实在是太难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急于求成,但长姝对他防备到这程度还是让玄墨觉得有些伤心。
他很怀疑现在暗地里是不是有人盯着自己。
“兵变上位……”玄墨苦笑。
长姝可真是有志气。
在宫内宫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宣帝试图揣摩他的想法的时候,长姝带着玄墨悄然出了京。
她记得她皇兄为她准备了嫁妆。
穆景行告诉她的时候,只告诉她是在京城外的行宫里,但行宫她有好几处,长姝跑了几个地方,直到来到离京城三十里左右一个依山傍水的山脚下。
刚进入行宫范围,长姝就知道她来对地方了。
这里守卫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明里暗里的守卫她都很熟悉,正是当年太子身边的影卫。
为首的那人跪在长姝面前恭敬行礼,听她说完来意便领着她去了库房。
库房都有好几个,珠宝首饰书籍字画黄金白银分开存放。
平坦的地面上摆着许多大箱子,库房大门在身后阖上,举着的火把照亮了这一室黑暗。
守卫取来钥匙,将地上的箱子一个一个打开。
金光灿灿,满室生辉。
长姝震惊了。
一箱一箱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元宝,每一个箱子都是,没有一个例外,长姝往里头走了几步,看见箱子里装着的是银锭,依旧是整整齐齐。
长姝指着这些东西:“这是皇兄说的嫁妆?”
国库怕是都没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