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松井石根正坐在上海日本海军6战队司令部的地下指挥所内,猛站起身对着话筒怒不可遏:“混蛋,你刚才不是说支那人都是低能儿,他们的飞机只不过是玩具吗。”对方却再无回音了。
川云号估计是完蛋了。松井石根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沉痛的闭上眼睛,大意啊,太大意了,自从中日开战以来,中国空军都是被动防守,什么时候出动出击过,正碍于这种认识,松井石根才把航母上的飞机全部派出去,没留后手。但川云号航母并不是赤手空拳,六座mg151高炮系统,每秒射三十,怎么也不会轻易让支那人的飞机靠近。松井石根的头脑不是一般日本高级将领可比,他内心很清楚,正是自己的轻敌才造成部下的麻痹大意。
松井石根由自怨自艾,很快转化成对中国空军的恨,一把抄起电话,要通了空袭总指挥官龟尾大佐:“撤回全部战机,马上撤回,要让那些该死的支那空军有来无回。”龟尾劝说道:“将军阁下,杭州防空力量极其薄弱,再给卑职十分钟,一定会将杭州城包括笕桥机场从地图上抹去。”
“给你十分钟,你要让大日本舰队全军覆灭么?”松井石根气咻咻扔下电话。为了打赢上海战役,日本集结在东海的海军主力不仅仅只是一艘川云号航母,让支那空军任意施为,庞大的舰队都将遭受威胁。
此刻,张梓男指挥****机群,在干掉川云号之后,又捎带击沉两艘战列舰,一艘补给舰。强令部下迅脱离战场。赵常伟不解的问:“虽说我飞机上的炸弹用完了,三百机枪子弹,一还未用,就这样走了,实在不甘心哪!”
“你不甘心,可以留下跟小鬼子干,咱们可是要走了。”二十三架****飞机在空中整队,赵常伟赶紧驾机追上张梓男的p4o。
飞行员们眼望上海方向滚滚浓烟和愈演愈烈的厮杀,都向张梓男请命,反正机枪子弹有的是,过去帮一把。张梓男何尝不想抖一抖****战机的威风,但他深知,为了搜寻鬼子舰队,整个机群消耗了大量的燃油,勉勉强强或许可以飞回杭州,再想参加上海战场根本不可能。
为了避免与鬼子飞机遭遇,张梓男率领****机群从原路再次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杭州。张梓男最担心的是,笕桥机场跑道遭受严重破坏,无法降落飞机,当他飞到机场上空时现,笕桥机场虽然遭受重创,一多半的建筑倒塌,但提供霍克战机降落根本不成问题。
高志航果然没有白给,但他是以什么方法保证跑道安全的。张梓男先降下飞机,****飞机一架接着一架降落,张梓男是有心人,忽然感觉,降落的飞机似乎多出三分之一。猛然抬头,看到曾舒信从一架飞机跳下来,奔向自己。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曾舒信好像刚参加完马拉松长跑,一身的汗水,双眼却兴奋的放光:“张助理,你真是神了,上海方面敌机虽不是太多,但他们机型好,飞行员经验丰富,却是给我制造不少麻烦,正跟我们干的起劲,忽然都调转方向逃跑了。我明白,一定是你得手了。”
张梓男的丰功伟绩不是说给这种人听的,很是关关切的问:“损失多少架?”
“一架受伤迫降,其他完好无损都带回来了。”曾舒信猛然想起什么,四下张望:“高志航呢,对阵过十倍的鬼子战机,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张梓男也在担心此事,叫过正在跟同伴吹嘘的赵常伟,让他跑步前往军官宿舍,看看高志航在不在。
“不用找了,他在那。”赵常伟向跑道尽头的草坪努努嘴。张梓男转身看到,草丛中高志航四肢舒展成大字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二人奔过去。高志仍是原样不动。
“高大队长负伤了,还是……?”张梓男内心惊恐,不敢说出那个字。
到了近前,张梓男看得真切,高志航航空服千疮百孔,满脸血污,只是双眼未曾闭上,无神的瞪着天空。
他的在天之灵也在埋怨自己吧。张梓男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摇晃着高志航壮得如虎的身躯:“高大队长,我真不该只留给你十二架飞机,我对不住你呀!……”
“张梓男,你他娘也有流眼泪的时候。老子没死也让你哭死了。”高志航翻身坐起,抹去脸上的污血说道:“这是鬼子的鲜血,击落我的飞机还未制造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