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镇艰难地扛过了第一天，在秦军强大的攻势下，天水镇的两处城墙都损坏严重，人员伤亡更是达到了二分之一。

    城墙上，有天水镇的百姓帮忙及时清理，伤员已经抬下去治疗，战死的士卒尸体则都被运往城北一处空地停放，等大战结束后再统一处理。

    停放尸体的这块空地上，燃着三堆大火，日夜不息，照亮着英魂不灭。

    城墙下，无数的石头滚木箭镞刀剑，还有秦军尸体，都堆积在一起，城墙到处都是暗黑的血迹，烈火焚烧的焦黑，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萧裕言没有下城墙去休息，他此刻站在南门的城楼上，远处是灯火连绵的秦军大营，他的目光没有注视那里，而是抬头仰望着夜晚的星空。

    司马长空等一干将领，都去视察城防安抚军士了，他身边除了欧阳赞，还有李彦，独孤文成忙着处理城中百姓的事物，忙得脱不开身。

    “我曾经在梦里，两次进入星空，站在那里，你才会觉得这脚下的一切，是那么的渺小，再伟大的事物，与浩瀚的星空一比，又会变得不值一提；王朝更迭，人世沧桑，这些我们所看重的，如果与星辰的毁灭相比较起来，又会变得短暂得可以忽略。”

    李彦也抬头仰望星空，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那些离我都太远，我李彦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我只期望这片大地的万事万物能变得更美好些。”

    萧裕言闻言转头看着李彦，只见他脸上白净，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沾染道多少战场的污渍，反倒是他和欧阳赞两人，脸上就一双眼睛和张嘴露出的牙齿，还透着一点白色，身上更是血迹斑斑。

    “我说李大人，你看我们是什么样，你又是什么样？你这凡夫俗子当得也太潇洒了吧！”萧裕言一双眼睛瞪着李彦上下打量。

    李彦白了一眼萧裕言，坦然道：“这叫运筹帷幄，战场的胜负，并不是靠勇猛冲杀就行的。”

    萧裕言听后大笑起来，说道：“我以为我是这个世上脸皮最厚的人，没想到李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李彦一脸笑容说道：“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觉得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裕言走近来伸手拍了拍李彦的肩膀。

    两人的几句调侃话，让战场的郁闷气息轻松不少。

    萧裕言走到城墙边，举目望着远处的秦军大营，说道：“萧江淮要动手了吧？”

    李彦看了一眼狼藉残败的城墙，还有城墙上那些军容不整的军士，抬步走到萧裕言身边，也举目望着远处的秦军大营，说道：

    “萧江淮今晚便会行动，能否让冯超退军，便在此一举了。”

    “万一冯超不计后果，拼死一战呢？”李彦又说道。

    这一点正是萧裕言的心病，如果冯超真的破釜沉舟，拼死攻城，那么天水镇剩下的三千士卒能否当着住呢？

    “走，去找司马长空和独孤文成。”萧裕言转身朝城墙下走去。

    欧阳赞寸步不离的跟着，李彦也赶忙跟了下去。

    萧江淮率领二千精锐新军，都是清一色的骑兵，他们提前蛰伏在子午山中。

    在秦军攻城大战开始后，萧江淮率领这二千骑兵绕道向南，来到秦军的左后翼，在弘义楼暗子的协助下，找到了秦军辎重营的位置。

    在后半夜，新州军趁着星光，二千骑兵开出了子午山，萧江淮命令人马携口，马蹄裹布，一路上不准发出声音。

    秦军经历了一天的攻城大战，再加上前几天的长途行军，都已经变得疲劳不堪，除了守夜的军士，都早早的入帐休息了。

    萧江淮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冲入秦军辎重营，无数侵染了猛火油的火把被丢入堆放辎重的

    营帐中。

    借助风势，大火迅速蔓延，在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辎重大营便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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