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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瑛被女人美眸中的淡漠惊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本是预料之中的回答,可不知为何,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白纾姮的语气中听不出恨或怒,不带有任何一丝波澜起伏,眉目清冷如冰,淡淡道:“不要再来了,无论是他疯了,还是你们大轩四十万儿郎的命,都与我没什么相干。”
她不恨,也不怒,这两种负面情绪都令人心力交瘁。
一味的善良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还得把自己赔个干净。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普照大地的菩萨,只是一只犯了昆仑律令被贬下凡的九尾狐妖。
如今,恩情已报,她能做的就是不出世,不害人,等待三百年后重回昆仑,位列仙班。
白尔罕懒得废话,不由分说地拽起跪地哭到无力的女将军,力气大的让苏澄瑛踉跄两步,少年直接打开屋门推人出去,将苏门两兄妹都晾在屋外,又将门闩上锁,免得打扰长姐休息。
夜深,星斗当空,雪愈下愈大,屋檐下蹲着的男人一动不动,身披的青蓝大氅上也罩了一层厚雪。托了自小练武,身体强悍的福,他在屋外待了半晌,还未至冻僵青紫的地步。
苏澄瑛望着紧闭上锁的门扉,漫天飞雪,自己与大哥杵在这里总不是办法,胡乱抹去脸上泪痕后,矮身想要搀扶大哥起来。
痴傻男人一把甩开苏澄瑛的手,双手环抱屋檐旁的大柱子,神智不清地念念道:“不,不去,姮儿回来了...我哪里都不去...不去...”
苏澄瑛仍旧拉着大哥胳膊,温言劝道:“大哥,天晚了,这里冷。明日我们再来,如何?”
他又一次挣脱开苏澄瑛的手,反过来推人,胡言乱语道:“不...我不走...你走,你走,姮儿不喜欢你...你别惹她生气...你走...”
大轩第一女将军也是女子,也会难过崩溃。苏澄瑛跌坐在地,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索性酣畅淋漓的哭一次,眼泪滚烫,大珠小珠洒在雪地里,融出一个又一个小洞。
主帅之位拱手他人,四十万将士性命岌岌可危,大哥疯疯癫癫束手无策,嫂嫂又......
村子里万籁俱静,只闻女将军的恸哭声响遍四野,倏然,苏澄瑛只觉得头上雪停了,地上还有人撑伞的阴影。
踏雪而来之人一派仙风道骨,桃花丹凤眼升起丝丝不耐,手中撑伞,低头看向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将军,嘴上嫌弃道:“又不是家里死人了,哭什么哭?”
女将军回头,抬眼看向来人,先是一怔,而后嘴一咧,哭得更大声,更放肆,似是要把这些时日的崩溃折磨都哭的一干二净。
药王仙君心里嘀咕,这母老虎,几个月未见,竟会哭了,还哭的这么丑。
福亦临没工夫瞧着苏澄瑛哭哭啼啼,直接上前去敲门,唤道:“尔罕,是我,开门。”
屋内少年听见仙君到来,急忙走过去将门闩落下,门扇推开半边,福亦临收起油伞,踏进屋里,用着屋内屋外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他们二人若出了何事,苏门军上下来要人,你和你长姐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白尔罕虽百般不情愿,还是将另一半门扇推开,退到一侧让屋外的苏家兄妹进来。
苏澄瑛感激仙君松口,迭忙从地上起来去扶大哥:“大哥,走,我们进屋去。”
苏澄扬迟缓了好一会儿才呆愣愣的抬头,人本就痴傻,又在屋外漫天风雪里蹲了许久,腿有些僵,手更是冰冷,自残的伤口早已经痛得麻木无知觉。
即便如此,听到苏澄瑛说“进屋”,还是吃力的倚靠柱子站起来,因腿有些僵,走路一瘸一拐,手更是冻得哆嗦,满脸血污未净,蓬头垢面,目光呆滞无神。若不是身披名贵大氅,当真如街上的乞丐相差无二。
如此疯疯癫癫的男人经过北藏少年身旁时,白尔罕故意将眼神瞥开,许是少年心底也不愿承认,曾麾下千军万马,杀气凛然的大将军,竟沦落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村中小屋虽小,炭火充足倒也暖和。榻上躺着一只银白九尾狐狸,九条尾巴没力气的耷拉着,狐狸眼睁开条缝,看着屋内人走动的身影。
当初,她被净翊一掌穿心,垂死之际,师兄只得将她送回昆仑仙境求情师尊出山。如今,命是保住了,只是伤势过重,维持人形又颇耗灵力,时不时会幻化成原身休养。
福亦临查看过九尾狐恢复并无大碍后,又去看看疯子的疯病有没有得治,仙君搭上男人的脉,拧眉问道:“他何时起疯癫无常,认人不识的?”
“你们走的那日当晚。”苏澄瑛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一夜之间他就疯了。我撞开门冲进去时,只看他躺在血泊里,幸好发现尚早,不然早就......”
福亦临闻言,叹口气摇头,无奈地收回手。痴傻的男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一直转头盯着床榻上的九尾狐狸。
他知道,那是他的姮儿,他的姮儿是从天上来的,和自己不一样
九尾狐狸被男人炽烈目光注视着,不免心生畏惧,狐狸毛都吓得根根分明,朝天竖起,索性狐狸腿蹬两下,将柔软狐狸身子侧翻过去,面对墙休息,狐狸耳朵则竖起,听着那边人说着什么。
福亦临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将随身携带的金针轴卷铺开,施针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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