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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这天，老天爷特别给面儿的出了一个大太阳。

    阳光铺洒大地，把人都照精神了。

    朱晓东坐在班级休息区，跟个大爷似的双脚架到课桌上。要不是二中对玩手机这件事做出退让，他还真想点根烟什么的。

    毕竟气氛到了，人就总想干点儿叛逆事。但是碍于身旁有个和他一样偷懒的班长，他不太敢。

    朱晓东看着闪烁的企鹅标志，手机都拿不稳了。

    失踪人口乌雁，给他发的信息——

    陈郁山几时开始跑八百米？

    朱晓东：雁姐，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啊？你不在我好无聊哦。

    乌雁：先给我回答问题。

    朱晓东轻轻点了点陈郁山的肩膀，在对方冷峻的神色下，他一时没敢说话。

    平常开玩笑归开玩笑，有着一起男厕抽烟的微弱情谊，他倒不至于害怕陈郁山。

    就是这几天陈郁山周身的气压太过低，他有点儿怂。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朱晓东战战兢兢地老实询问：“班、班长？”倏然接收到陈郁山扫过来的冷眼，他没出息的住嘴，把手机屏幕伸到他眼前。

    反正乌雁问的当事人就在旁边，何必让他在传一次话呢。

    陈郁山接手朱晓东的手机。他低头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很快他就把手机还给朱晓东。

    还是用扔的。朱晓东手忙脚乱的接过自己手机，连忙看向屏幕，片刻，他仿佛见鬼似的表情惊恐看向陈郁山。

    另一边。

    乌雁咬唇看着朱晓东回复过来的话——

    关你屁事。

    她嘿呀一声，眉毛还没挑起，就牵扯到脸上的伤口。

    “嘶——”乌雁一看到这条回复就想到基本没说过脏话的陈郁山，是怎样面无表情的打下这句回复给她。

    乌雁转而去问另一个人，没等到回复她就把手机扔回床上，顶着其他病床病人的怪异目光艰难的拖着步子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乌雁单手撑在洗手台上，龇牙咧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的脸蛋。

    镜中乌雁的脸，右边嘴角红肿裂开，还有血痕。

    “好丑。”乌雁拧着眉默默吐槽自己，又一脸惊奇的摸摸自己光滑的头边缘。

    这形象的自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乌雁扯下耳边的闪亮的耳钉，她哼着歌：“湾仔一向我大晒，我玩晒……”心情似乎还挺愉悦的戴上眉骨钉。

    她拿起门把上挂着的袋子，背过镜子换上校服，只是可惜，这大冬天的穿穿裙子也没什么。就是不方便。

    乌雁换好衣服，慢吞吞走出卫生间。

    她的视线停在中间陪床的那个年轻人头上，她笑眯眯地走过去询问人家：“你好，你头上这顶帽子可以卖给我吗？”

    乌雁指着自己的头，“我想我现在比你更需要它。”

    年轻男人沉默的摘下自己的白色帽子，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问：“你这是要出去？”

    “对啊。所以还得麻烦你，如果我妈妈来了，就告诉她我去办件事，很快回来。”

    年轻男人看乌雁如今这副模样，很是委婉的试图劝她：“你现在这样，似乎不太适合出门。”

    乌雁走到病房门口，动作轻轻地扣上鸭舌帽，对着玻璃正了正帽子位置。“可我必须要去啊，再不去男朋友就真的哄不好了。”

    年轻男人：现在的小年轻如此……

    *

    校门口和教学楼的中间，经常用来升旗训话的地区，被划分为班级休息区以及跳高比赛的场地。剩余比赛场地，在教学楼后面。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用扇子扇风，边嚷着热边谈论某个男生。

    “那是谁？”

    “不知道，外校的吧，好像没见过啊。我们学校也没有光头吧？”

    “不是，她穿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啊。而且你不觉得她的脸特眼熟吗？长得还有点像我们隔壁班那个……”

    另一个女生喃喃道：“这不可能吧……”

    几个围在一起的女生震惊脸齐齐转向那道犹如闲庭散步地背影，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乌雁走了一会儿，右腿发疼。她无奈叹气，看着手中的饮料瓶，换了一只手拿。

    她刚打算在原地休息一下。前方传来一道包含着各种情绪的呼唤：“雁姐？”

    试探意味明显。

    乌雁扶着墙抬眼望去，脑子里刚闪过要不找个马仔把自己背过去的念头。

    就有人自动送上门了。

    朱晓东瞅见乌雁那笑得不怀好意的表情，只觉大事不妙。正想脚底抹油开溜，天不遂人愿，他被乌雁轻飘飘一句“你敢跑试试”留下。

    咯吱——

    咯吱——

    学校用来运送桶装水的推货车，被朱晓东暂时征用了。

    乌雁由朱晓东在身后推着，她大咧咧的坐在车板，连张报纸都没垫。

    她十分惬意地继续哼歌：“刀光剑影，让我闯为社团显本领，一心振家声，就算死也不会惊，让我的血可流下来……”

    “雁姐。”朱晓东小心翼翼地打断乌雁的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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