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也笑了,然而笑容越来越苦涩,“山河破碎,国无宁日,哪里来的家,又有何处是清静之地?”
明镜神色也严肃起来,声音低沉,眼睛有些湿润,“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一切为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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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院子中,明诚上前打开车门,让明楼坐了进去,自己坐到前排,准备开车。
明楼道:“阿诚,先别开,我有话跟你说。”
明诚停住动作,其实以他对明镜和明楼的了解,刚刚餐桌上那点小动作,他早就发觉了,不过他并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如果该告诉他的,明楼会告诉他,不该告诉他的,自然有不该告诉的理由,更加不能问。
“桂姨要回来了.......”
只这一句,明诚已经出奇的愤怒和躁动了,他自从进入明家之后,从来没有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明楼,“不,我坚决不同意,你不知道她以前对我做过什么吗?无止尽的虐待,她甚至想要虐杀我!”
随着明诚愤怒的吼声,车中一时安静了下来,明诚又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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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上海,明诚4岁,虽然他没有父亲,但他仍然很满足,有记忆以来,母亲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可谓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母亲只是一个佣人,但东家似乎不错,给的工钱也很高,还经常把少爷以前穿过的绸缎精布衣服,送给他,不过母亲从来不要,穿的用的都是自己买的,说是不让儿子穿旧衣服,自己买的差了点,好歹是新的。
这一天,农历11月22日,他永远记得这个日子----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他正安静的坐在家中吃面,母亲说是要去孤儿院拜访一下老朋友。
一切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下午,他正想着等下找邻居家的二丫玩耍一下,但猛然间闯进来的女人,打断了他的臆想,那是母亲吗?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母亲的样子,但平日里慈眉善目全然不见了,她面目狰狞,凶相毕露,二话不说,抄起了扁担死命的往明诚身上砸,女人没多大力气,但也分对谁,于一个4岁的孩童来说,他能做的,只有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然后大哭不止。
女人棍棍用尽了全力,打得明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直到扁担断成了两节,女人还不罢休,上前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骗子,你这个骗子,打死你!打死你!”
这之后,开始了明诚长达10年多的地狱生涯,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而且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挑水,劈柴,烧煤,扛木头,从早干到晚,连成年人都受不了,他一个孩子,在鸡毛掸子的威逼下,忍着钻心的疼痛,无论刮风下雨,就算生病了,也从不间断。
更残忍的是,累死累活,却没饭吃,他时常饥一顿饱一顿,还经常挨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顿大打,每次桂姨都是边打边骂,这些年来,挨打成为家常便饭,甚至因为挨打次数过多,每次听到桂姨骂人,时间长了,竟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桂姨跟一个有妇之夫的商人好上了,还未婚先孕,生下了私生子,那商人却一直拖延,不肯给名分,桂姨无法,由于生活拮据,暂时把孩子寄养在孤儿院,准备等商人摆平了妻子,给她名分后再接回来。后来她成为明家佣人,生活稳定了,就去孤儿院把孩子接了回来,直到有一天,她去孤儿院看有没有那商人的消息,却意外发现了明诚并非自己亲生,那亲生的孩子早给商人抱走,孤儿院院长收了商人的好处,竟然偷梁换柱,随便找了个孤儿抱给她。
这还得了,原本宠爱的骨肉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桂姨自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于商人负心的憎恨以及亲生骨肉丢失的怨恨,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转嫁至明诚,她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明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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