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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几经辗转回到正主手中,正主望着多出来的银稞,水青眸子还带水汽,却是疑惑不解地望人。
“买你的铮铮铁骨。”她意简言赅。
“……”这钱是还还是不还呢?他是不是无形中把自己卖了?
日光烙得地面刺目,连风都带着温的,驿站下的黑白猫儿在打滚,几个金发碧眼的番人操着艰涩番语讨价还价,骆驼慢吞吞地嚼嘴皮,纤夫卸货。
虽经长途跋涉,然骆驼身上的鞍辔依旧锃亮,在日光下折射着耀眼银光,鞍脚垂着镂空铜球,里面装着香料,其奢靡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茶馆的人都瞪直了眼,有人摇头:“太过张扬。”
一柄镶金如意样式的竹杆撩开帘子,驿站主人笑得春风拂槛,阴影里步出个病弱贵小姐:即便炎夏亦裹着金红色斗篷,比雨师妾有过之而无不及,面若姣花临水,行如弱柳拂风,对众人目光视若无睹,与主人密切交谈,举止大方端雅。
其后,布帘内又出来一中年男子,加入主人与病弱贵小姐的谈话,竟是云老爷。
商人少落家,在师兄家那就好,周涣只见过他一次,但他对周涣的印象却很好,觉得是个清爽透彻的少年,并让云湦学着剔掉那层纨绔的油腻子。
云湦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转脸唤小厮提出金丝雀上街招摇。云老爷听说了,罚他抄书,云湦一听又杀去芈姒院子质问,云老爷得知加罚一本。
彼时云湦哗啦打开折扇,扬言云家家大业大,纵然十辈子也糟蹋不完,他纨绔一世便当如何,人生该当及时行乐。殊不知今日有多潇洒肆意,今后有多心酸。
外地逢长辈,该等长辈有寒暄之意,小辈方可叨扰,周涣只得等他们谈完才能打招呼,十指敲了敲桌面,问崔判官之事。
雨师妾摇摇头,她此来便是告知此事,孽镜台坍塌,崔珏几周都不会回来了。
水青色的眼睛微微一转,抬起,望向她:“……崔判官出行都不必向你通报吗?”但刚问出口便后悔了。
以往不知她是阴天子没什么,如今知道她是阴天子,却很是不快与郁闷。游地府那日也见到了,政务倥偬,即便崔判官揽下所有事,一些重要奏折仍得君王之阅。她是垂衣驭幽冥的阴天子,宵衣旰食,席不暇暖,为神族、鬼族奔波忙碌。崔判官是辅佐过历代君王的首席判官,忠心耿耿,得心应手。崔判官的出行焉要劳她批准,她又有何闲暇询管臣子行踪。
自受托之后,她很多时候都得丢下笔杆和玉玺,来救自己吧?夏风如梁上的黑白猫儿,不紧不慢地吹来。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打量他,如临深渊,像东极海中的归墟,深不可测,神秘诡谲。
不知他所言何意,听最后一句,了然。雨师妾忽而想笑。
他说的没错,便是再忙,她也不得不应下孟惊寒之托,这是恩情,是偿罪,是使命。
不夜侯入喉。茶如酒。她向来是个没品味的鬼神,再醇的酒再香的茶,于舌不过是辛辣与苦涩之物,她不明白世人为何喜饮二者,甚至还造词写诗作曲,什么杜康什么琼浆什么不夜侯。
那夜他问得对,小孩子醉酒竟意外清醒,知晓她不喜饮茶,只是因为对身体好,便饮了,就像待人待物,只要是有利通通可以不计前嫌地接近与争取。
前世犯了错,今生为父母为子民。
搜寻崇明玉如是,照顾周涣亦如是。
打破难堪沉默的是隔壁桌。
若想了解一个城,上道的地头蛇会带你去城里最混乱最肮脏的苍蝇小巷、酒肆茶棚。这些地方山高皇帝远,鱼龙混杂,消息便也来得最全最快。
茶馆也沽酒,那人喝得过了,大着舌头炫耀:“我跟你们说,其实不止将军坡,翫月野还有个地方你们绝对没去过!”
他兄弟顺着枝头问是哪儿:“哪呢哪呢?!”
酒鬼打嗝:“疾雪山,听说过没?不远,几个时辰的路程……山上有大雪豹,老爷子年轻时带我见过,那么大的雪豹,一尾巴就把人甩成两截。”
“茶本文雅,却受粗鄙之语浑扰,若陆茶圣知他的茗衣被粪土污浊,可会泉下瞑目。”
旁桌忙着哄人,被这道冰冷讥诮的声音浇了冷水。如弹丸射鸟,枝头的麻雀儿瞬间停下来,纷纷侧目而视,看谁是持弓的皮孩儿。
此人话语乍听文雅,却刻薄不待人,仔细瞧去,竟是云老爷身边的小公子。眉宇和云湦有几分相似。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牙都缺的黄毛小子!”旁桌冷笑,“等把陆羽从坟里撅出来了再哼鼻子吧,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公子眉头一竖,拍桌而已,旁桌也不是善茬林林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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