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想想也对,便抽出一张饼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剩下的四张饼包包好,放在了角落的书本下面压着。
一路行到傍晚,阮新正睡的熟,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她猛地惊醒起身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像是跳转了车头,低声回道:“新儿姑娘,前面有贼人拦路抢钱,我们趁还没被发现,赶紧离开为好。”
阮新掀开帘子,远远望去,见一队人马披红挂绿像是娶亲似的围成一圈,最里面坐着一个人,一袭月白色长袍,长发束起,那模样,看着有几分眼熟。
小厮刚把车头调转过来,正欲驾着离开,就被阮新喊下,“先别走,那个人我认识。你把车驾到一旁的树林里,等着我。”
小厮刚想劝说一番,就见阮新从车内纵身一跳,眨眼间没入一旁的草丛内,再定眼去瞧,已经不见了人。他无奈之下,只能驾着车先隐藏于一旁。
阮新对自己的轻功很是自豪,幸亏这场大病只是让她失去了一些武功,没有废掉轻功,瞧瞧,飞檐走壁,林间穿梭,全靠它啊。
她在林中四处寻找最佳点,最后爬到一棵树上,紧贴着树干,双手撑在最顶部,用树干挡住自己的身体,伸出脑袋往前看。
树下不远处,一群红男绿女骑着马围住了沈轻竹和几个小厮。
有个浓妆艳抹地女人背后还挂着一把大刀,她笑着说道:“海月教主还说离山岛的岛主多难对付,这今日看了,也就是个半残废,手无缚鸡之力,都无需我动刀。”
另一个红衣男人紧跟着道:“就是,这种小事,还需要我们十煞出手,传出去让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阮新趴在树上,听着他们大言不惭地对话,忍不住瞪了他们好几眼,个个鬼怪似的打扮,有没有几把刷子还不知道呢,眼下就如此地张狂。
沈轻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衫,淡然道:“如同你们所说,我人就在此,也难为海月教主这么费心力,找你们来杀我。不过,就算杀了我,昆仑掌门之位也不会是她的。”
方才那个女人邪笑道:“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昆仑掌门之位只能是我们海月教主的,而你,死都不用想。”
其他人听罢,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委实难听。
阮新忍不住捂住耳朵,她看了眼树上挂着的野果,忽然有了想法。当初大病初愈时,她跟裴言学过几天医理,明白人体有一百零八个穴位,其中有三十六个穴是死穴,只要用力朝着死穴对应地地方砸去,一般当场就会毙命。
于是,她摘了一包野果放在怀里,从树后看准那些人的致命穴位,然后朝他们猛地一击,第一个正哈哈笑着忽然倒地不起的正是那个绿衣女。
其他杀手一见还有外人在,立马查看暗器来源,待他们发现阮新投掷过来的位置后,红衣男正准备杀进去,忽然太阳穴被狠狠砸中,登时从马上倒下,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剩下八个杀手立马害怕起来,他们停在树林外,不敢进去,有人冲着里面喊道:“何方人士?有胆就出来一较高下!”
林子里没有任何声音,阮新身形一晃,又换了一棵树,手里同时捏着三个野果,朝着树下三人的百会穴、哑门穴和通天穴用力砸去,又闷声放倒了他们。
这下其他五个人沉不住气了,三个人在前攻进林里,后两人看着沈轻竹和那几个小厮。
阮新见他们进来,立马从树干飞起,直跃到树顶藏起。待寻到机会,瞅准了穴位,捏着野果便狠狠砸去,没一会,又灭了两个。
最后一个估摸看出她的门道来,居然假装不知情,待阮新朝她逼近时,猛地回身持剑刺去。
阮新伸出手去挡,登时手臂被划了一个极长的伤口,手里的野果不受控制全掉了出来。那杀手一身绿衣,高高地扎着头发,眼神凌厉道:“我以为是什么高手,没想到居然是你这黄毛丫头!”
阮新瞪了她一眼,沉声道:“黄毛丫头你们以十打一不还是打不过吗?”说完她从腰里掏出什么来,冲着那人丢去,那人以为又是什么暗器,忙伸出剑去挡,片刻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再去寻阮新时,已不见了踪影,登时气的厉害。
林外,沈轻竹悠悠道:“看来,你们的伙伴所剩无几。”
绿衣女掏出剑抵着他的脖子,冷冷说道:“就算他们全死了,今日我也要提着你的头回去见教主!”说完她就要去砍,却见林中涌出大片的绿叶来,她与那红衣男以为是暗器,忙抽出剑去挡,待反应过来知道受骗,便去找沈轻竹,可空空白地,除了小厮外再没其他人。
阮新左手抱着沈轻竹,借力朝着马车隐藏的位置飞去。
沈轻竹见她今日用了左手,便抬头去看另一只手,果然上面还在不断地往外涌血。待他们落下地后,小厮一见阮新回来了,惊喜道:“新儿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快点走吧!”
阮新皱着眉听了听后方的声音,让小厮赶紧拉着沈轻竹先走,自己处理完那几个人立马就跟来。小厮不愿,沈轻竹也不肯,她干脆点了沈轻竹的穴,命令小厮把他背上车,快点离开。
待他们走后,阮新忍痛又钻进密林中,使着轻功穿梭在树梢间。
这次没那么幸运了,她的门道被他们剩下的三人摸得透透的,还没藏多久,便被找了出来,硬是逼着她从树上下来。
阮新知道自己武功不行,便想方设法地盘旋在林间。忽然,一枚断箭射在她小腿上,她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从树上直直地跌落下来。
绿衣女持着剑抵在她脖颈间,咬着牙恨恨道:“我看你往哪跑?”
她正欲杀了阮新而后快,忽然从外飞来四个黑衣人,每个人都蒙着面。阮新知道,一定是柳府的人,幸亏来了,再不来,鬼知道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趁着他们三人与黑衣人打斗激烈时,阮新瞅准机会就想跑,可左腿被伤到了筋骨,右手也疼的使不上劲。无奈之下,她只能一点点地逃离。
眼瞅着就要离开,身后忽然从空中飞来一人,举着剑向她刺来。阮新赶忙去躲,胸前还是被狠狠刺了一剑,黑衣人飞来三下五除二杀了那人,阮新摸了摸伤口,幸亏就是伤了皮肉,若是再刺的深一些,恐怕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几乎连滚带爬,阮新总算是逃了出来,那些黑衣人本想把她掳回扬州,被她严词拒绝,而且命令他们不许上报给柳媚媚,不然等她回去就免了他们的职,那几个黑衣人你瞧我,我看你的算是默许答应了。
夜色渐深,阮新拖着受伤的左腿朝着马车前行的方向去追,追到月光都出来了,她实在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树上喘着粗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拼命?
就为了救一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沈轻竹吗?值得吗?
阮新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摇摇头让自己尽力清醒一些。忽然,她听到不远处有马车赶路的声音,伴随着微微沙哑的喊声。
“阮姑娘?”
“阮姑娘?”
......
昏迷前,阮新第一次觉得,沈轻竹这人说话声音也是极好听的。
[八一中文网 请记住www.81new.com 手机版访问 m.81new.com 绿色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