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粉泛红的指尖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点晶莹之色。

    “可是外面正在刮雪呢。”金发青年困惑地嘀咕道。

    “好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深蓝雪夜中的黑发青年转过身来，对她道：“你可以继续说了。”

    大抵是风雪的缘故，即便只隔着半米的距离，当他的声音传来时，已经减少了许多，显得十分缥缈：“我只想一个人听你说，切切实实听你说，一字一句。”

    她一愣：“可是……”话一出口，已然被风声掩盖。

    她又尝试说了一下什么，可是凛冽的风片刻就吹散了她伴随雾气出口的声音。而眼帘中的青年，透过她被风吹得乱飘的发丝间隙看去，他也被风吹得模糊了身影，耳边只有北风呼啸和他斗篷猎猎作响的声音。

    栗川时子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傻，为了听一句话特地到风雪中来，他感冒才刚好……况且，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想说的话，现在怎么可能还说得出口呢？

    但是，青年伸出手来，一如两天前在镇上的风雪中心那般令人安心地轻握住了她的手，还轻捏了下，似乎在鼓励和催促她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一愣，轻动嘴角，大声喊了出来，但依旧被风吹到了几米开外。

    看他清冷无衷的神色，他大概还是没有听到。

    一瞬间，栗川时子罕见地觉得火大了，她迈前一步，剩下的手搭上他的后颈，用力一按，将他的身形拉得微弯下了背脊，继而在他耳边用尽力气恼怒地大喊：“宇智波佐助，你是不是有病？！”

    好像这句话吼完了她的全部力气，后面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但苍白而冰凉的雪幕中，黑发青年却轻闭着眼微笑着轻拥住了怀里的人。

    他听到了。

    从一开始就听到了。

    只是想多听几次罢了。

    而这次，是真真切切听到了。

    她道：“我也生病了！和你同样的病！和五年前同样的病！”

    这是，宇智波佐助这辈子听过的、最为深刻奇葩的告白。

    但他喜欢。

    ……

    当包着围巾的白金发女孩一路上拨开来来往往的人群，沿着来时的街道跑回一个钟前所在的街道上时，远远的，十四岁的栗川时子就眼尖地看见人山人海中，那个白衣黑发的少年人站在流动的人潮中，身姿挺拔，身影瘦削，一如初见那般，孤身一人，清冷得令人心疼。

    找到他了……

    ……不，是他在原地等她了。

    她近乎欣喜地掀开了脸上包着的围巾，将它随风扬起，以迫切又心急如焚的姿态奔向他，隔着几幢人影就高声喊道：“佐助君！我在这里！”

    待走近后，她才从他微蹙的眉头中得知她欣喜得流泪了。

    但是来不及说任何话，那个寡言清冷的少年就摆袖向前走了，那是他特有的温柔：“走了，跟上。”

    于是，所有的旅途，仍在继续。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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