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懿直截了当:“信警察是最好的选择。”
唐缨无话可说,这算自我推销吗?
可是抬眼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又坚定,让她莫名的踏实。
他的视线偶尔会飘到那边,比如现在。
此时的唐缨不可以看热闹,但兰懿的注意力大部分都移到了那侧,这个时候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于是唐缨问他:“你还生气吗?”
听到这番话兰懿将目光完全移到她身上,有眼神里有可见的疑惑:“你指什么?”
唐缨有些窃喜,他现在的应该是没时间考虑别的,所以是个好时机,继续说:“我把你写进里的事,准确来说只是盗用了你的名字。”
“很生气。”兰懿眼中升起了兴致盎然的旗帜,每个字都用力的强调。
出乎意料的反应,唐缨有些郁闷,可他的声音与反应明明跟生气不搭边,唐缨试探着问:“那我现在也算帮了你的忙,总能抵消了吧?”
“还没抓到,不能。”
听他这么说,唐缨觉得这条思路还可以继续走,旋即问他:“我是说抓到以后!也算戴罪立功了,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你想一笔勾销吗?”
松口了这是,唐缨大悦迅速点头,“想。”
兰懿丝毫不掩饰眼中散发的狡黠,笃定的吐出三个字:“我不想。”
计划失败,唐缨语塞,眼皮抽搐,气鼓鼓的握住眼前的吸管吸了一大口可乐。
唐缨觉得自己今天表现的超级好,却毫无用处,心里愤愤不平就不再讲话。
兰懿望着那侧的目光,突然移向钟表,身体又重新靠到椅子上,悠闲地刷起了手机。
唐缨变得警觉起来,有身影从她们桌前穿过,唐缨在心里暗暗吃惊,是方方和那个男人。
听过兰懿的描述,她一眼就认出来嫌疑人,看那男人搀着方方,唐缨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她不能确认方方的情况。
与此同时,兰懿还在盯着手机,平静问她:“走了吗?”
唐缨缓过神来,立即明白了他指的什么,焦急的说:“他们刚刚进了电梯。”
兰懿点了点头,将对讲机卸下来放到桌面上,对她说:“不用担心了,跟他们一起乘电梯的是我们的人,六楼走廊也会有我们的人。”
唐缨问他:“方方是真的产生了药/劲吗?”
兰懿摇头对她说:“他借着给对方看视频的空档下药,但是他太慌张赶紧收了手,只能说方方演技不错,毕竟让她加了半个月的班,装睡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可是他放的不多,根本不会发挥药性,他自己不会想到这一点吗?”
“可能吧,不过当女生表现出他预期里的反应时,肯定兴奋的难以自持,那个时候的男人是什么都不会考虑的。很多犯人的想法行为其实非常简单愚蠢,不是每个案子都像侦探里那样天衣无缝,个个都是天生反社会的高智商凶手。”
桌面上的对讲机闪着绿灯,兰懿调大了些声音贴在耳边,唐缨心里没来由的慌了起来,对面的声音急哄哄的,唐缨听不清,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兰懿,只看他完全变了副表情,双唇失去弧度抿成一条直线,眉目间严正以待。
声音清冽的说:“让前台托住他一会。”
“你们到17层需要多久?”
“我托住他,你们快赶。”
兰懿站起身来,带着唐缨走到了电梯口对她说:“他去换了间房,新房间在17层,你要配合我跟他同乘一台电梯,尽可能的托住他,我扮成醉汉,你只要放松配合我就好。”
唐缨虽然紧张,但是他说的话是字字都听进耳朵里,唐缨怎么看兰懿也不像喝醉的人,灵光一闪掏出帆布包里的红色腮红,掸在了他的耳朵上和脖子上,说:“这样看起来逼真一点。”
对于她突然的举动,他内心排斥身体却欣然接受。
电梯开门的前一秒兰懿嘱咐道:“不管我去哪你都要始终待在电梯里。”
唐缨在全身贯注的盯着电梯门,自觉搀上他,等到银白色电梯门开的那一秒,兰懿靠在唐缨身上,眼皮半眯目光涣散,俨然一副不清醒的模样。
唐缨吃力的把他搀进电梯间,余光看到了方方的身影就在电梯后方角落里,旁边的男人脚踩一双蓝色球鞋,白色鞋带灰灰旧旧。
她心里有点慌,不敢与他对视怕露馅,低头进了电梯就站在与他们对角的位置,这样只留给他背影,就安心多了。
兰懿嘴里嘟嘟囔囔,连离他最近的唐缨也听不清,不得不说他装的还真挺逼真的,如果是唐缨不知情,她绝对不会怀疑这名醉汉的真实性。
兰懿进了电梯间就将三层到顶层的电梯按钮都按了一个遍,像个不分场合胡闹的小孩子。
电梯按钮发出高亮的白光,此时此刻异常的晃眼,唐缨竖起耳朵察觉到身后有了骚动,男人发出了语气词刚要说些什么,唐缨就扬起声音,语气里充满埋怨责备对兰懿说: “不会喝酒,还非要喝,你逞什么能啊,不过才喝了几杯,路都不会走了,现在连眼睛都花了是吗?”
兰懿声音懒散含糊,“我没喝多…”但强硬有力,与她争论。
唐缨压下来点声音,像怕被外人指责,但又拿出确保身后人一定能听见的音量,“行啦,你别说话了,别在外面丢人。”
唐缨感觉到后面又重回宁静,她也不敢放松,脊柱僵直丝毫不敢动一下,脑袋也保持不动,向上翻了眼皮看到电梯才到了八楼。
这期间后面的人不停捯腿,让唐缨下意识不安。
到了第十一层的时候,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有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被着硕大的书包赫然站在外面。
她探见了里面的画面,疑惑的神情了然于目,兰懿低沉的咳了一声,呼吸声变的越来越重,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个酒鬼,那位客人露出厌恶的表情,立即站到了另一侧的电梯旁。
电梯门再度关闭,彻底使那位客人躲开这间电梯,可是身后的动静很大,身后的方方也吭叽了两声,唐缨发觉那男人想要再次离开电梯间,她愈发紧张,连同挽着兰懿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
兰懿也察觉到身后的反应,就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前一秒,兰懿向唐缨那侧倾过去,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身旁的女人,如此一来,两个人严严实实的堵在电梯门口。
将头垂在她薄如刀削的肩膀上,却又怕压痛了她,兰懿侧过头倚在她的肩膀上,白如嫩玉的肌肤了然于目,兰懿自觉的阖上眼皮却抑不住的微动,呼吸也不由自主变得沉重。
唐缨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像一股电流的酥麻感从脚心席卷到头颅,唐缨声音都变得嘶哑,“你怎么…”
“我错了,都听你的。”兰懿声音压的很低,不知道到是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贴近她的耳朵,变得极具磁性。
此时此刻,气氛如烧到沸腾的水,烫的她宛如九月份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被兰懿的双臂牢牢固住,男人短碎坚硬的头发在她肩颈内侧磨蹭,温糯的喘/息丝丝缕缕的钻进她耳廓,重而有力的敲在大脑上,头皮发麻到身体变得紧绷起来。
心如鼓点止不住的狂跳,越怕被兰懿感觉出剧烈心跳,心就越叛逆跳的越快,明明是来逮捕犯人,唐缨觉得此刻她才像一个犯人。
通红的脸颊出卖了一切,这是一场失败的演出。
醉的人不是兰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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