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寜更加疑惑:“我不是说,让你喊我阿寜姐姐吗?”
冷侵衣道:“不。”
“不?”桑若寜几欲抓狂,“侵衣弟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让我听个明白?你每句话都如此简短,我真的听得很累,也回你回得很累。”
冷侵衣面无表情,却神色严肃地道:“不喊姐姐,你是姑娘。”
桑若寜彻底被他击败了,瘫坐在地上,累得够呛。
这大半夜的,她居然觉得很热,真是被冷侵衣的惜字如金给气得不轻。
半晌,她摆摆手,无奈道:“随便你吧,你爱怎么喊便怎么喊吧,再和你这么几个字几个字的对话下去,我迟早得憋死。”
她眉头紧皱,斜眼瞪着冷侵衣,心中无语至极,真是第一次见到说话总是这么没几个字的人,和他对话,真是一项技术活,憋屈得紧。
冷侵衣看着她,眨了眨眼,神情自若,还有些懵懂。
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啊,她怎么好像很无语凝噎的样子。
“夜深了,快继续睡觉吧,明早我带你进城去找大夫。”替他掖紧外衫,桑若寜道。
冷侵衣眉头一皱:“不能进城。”
桑若寜已经懒得问他为何不能进城了,她没精力再和他惜字如金地对话下去了,她知晓他为何不愿进城,便道:“你放心,有我在,那些人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你的伤势太重了,必须进城去找医馆治伤。”
顿了顿,看着桑若寜坚定的眸光,冷侵衣只觉得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心中暖意增生,舒展开眉头,点了点头。
扶着他重新靠在绿竹之上之后,桑若寜也背靠绿竹,再次睡熟过去。
冷侵衣心中浪潮翻涌,颇不宁静,久久未能入睡。
斜眼看着身侧已经睡熟了的桑若寜,只见她也衣衫单薄,在瑟瑟冷风中,唇色略微苍白。
她一介女流,怎能抵挡得住这夤夜寒风?
伸手绕过她的腰肢,将她轻揽过来,靠在自己肩头,他另一只手将外裳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将外衫一同盖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抬头遥望穹苍,月光幽幽,恰如他此时的心,幽秘难测。
一刻钟后,他闭上双眸,终于也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被太阳晒醒后,桑若寜不由分说带着冷侵衣直入禹州城。
进了一家医馆后,大夫开始为冷侵衣诊疗,桑若寜百无聊赖,一个人坐着发呆。
外面的长街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桑若寜走出医馆,打算上街逛逛。
想起冷侵衣的衣衫破烂,她走入一家成衣店,回想了一番他的身形,应当是和萧尽泠差不多,同等瘦弱,便照着萧尽泠的身形买了一套男子成衣,捧在手里带了出来。
长街上人声嘈杂,有许多小贩都在卖着各类小吃食,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起带回了医馆。
步入医馆之时,冷侵衣已经由大夫包扎好所有的伤口,正坐在大堂内的凳子上看着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桑若寜道:“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冷侵衣面色微变,半天,才冷着脸回了句:“嗯。”
桑若寜勾唇一笑,分明就是在等她,还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真是的,演这么一出,他不累么?
看他这副样子,说不准方才是在担忧她扔下他走了,不回来了呢。
走上前去,她俯下身子,对着他笑道:“你放心,本姑娘做人最重原则,不会轻易丢下你便走,我肯定是要等到你的伤都好全了,才会走的。”
冷侵衣略微窘迫,皱着眉,没有看她。
桑若寜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他:“喏,冰糖葫芦。”
冷侵衣抬眸,疑惑地望着她。
桑若寜将冰糖葫芦塞到他手中,道:“给你买的,快吃吧。”
说罢,她将手中的另一串冰糖葫芦放入嘴里,咬下一颗,咀嚼起来。
冰糖葫芦甜蜜生香,滋润着她的味蕾,她咀嚼着,不由得眉间含笑:“真好吃,你快吃吧,特别甜!”
冷侵衣怔愣着,看她兀自吃得开心,拧着眉头,一脸不解。
桑若寜又道:“吃点甜的,就感受不到痛楚了。你身上那么多伤口,肯定很痛,正好需要这冰糖葫芦呢。”
冷侵衣又怔了怔,伸出手接过冰糖葫芦,看她吃得那么开心满足,心中生出一种异样之感。
咬下一颗冰糖葫芦,感受着糖衣在嘴里快速融化,他顿时心中一惊,只觉得这甜蜜的味道瞬间滋润了他久经风霜的心。
须臾,他唇间缓缓上扬,面上浮上一缕浅笑:“好吃。”
自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冷若冰霜,话语淡漠,面无表情,陡然见到他笑起来竟如此好看,日月也不能与之争辉,桑若寜心头一动,道了句:“侵衣弟弟,你长得可真好看。”
以前她总觉得萧尽泠就是这个天下最好看的男子,直到遇见百里轻尘,如今又遇见了冷侵衣,她才发觉,是她从前见到的人太少,眼界太小。
不过,萧尽泠依然是极其好看的,他们三人,一样好看。
她想,以后她应该多出去看看这繁华的大千世界,不能总是偏安一隅,这天下,还有很多美好风光,等着她去领略,去涉足,去感受。
听完她的话,冷侵衣愣了愣,而后面颊上飞速染上一抹殷红,低下头,继续默默啃着冰糖葫芦。
桑若寜笑了笑:“哟,你还会害羞啊,我以为你这么冷漠,是没有感情的呢!”
冷侵衣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啃冰糖葫芦。
桑若寜盈盈一笑,心道:真是个有趣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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