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低头看她,脸上情绪淡淡,指腹却细心地剃过程舒诺嘴角,把她唇边的半缕头发勾到耳后,临末了,他微微俯身,右手搭上女人后背,左手从膝弯穿过,小心地把人抱起。
程舒诺往他怀里蹭了蹭,似乎是不太舒服,林宴没看怀里的人,抬脚往卧室走,方才迈出小步,耳边便响起女人惊讶的声音,“你想干嘛?”
程舒诺很快醒了,林宴脚步一顿。
沉默半响,他垂眸,程舒诺正错愕地看着他,眼里有毫不掩饰地警惕,前一刻的温柔全然没了踪影。
林宴眼底异色转瞬即逝,他嗓音往下沉:“你在我家睡着了,我正打算把你扔出去。”
程舒诺没想过林宴这么混账,她心中微刺,挣扎着要落地,也道:“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我会告你故意伤人。”
林宴却没放手的意思,依旧抱着她,“你确定要和一个律师讨论什么是故意伤人?”
程舒诺一噎。
林宴的架势,程舒诺担心下一秒真会被扔出去,她心下百感交易,蹙着眉,语气有点急,“你别太过分了。”
林宴却目光锁住怀里的人,没什么情绪地问:“你一直都这么随便吗?”
林宴拐着弯骂她,她干脆也不挣扎了,乖乖由他抱着,扬言挑衅:“扔吧,不扔不是男人。”
林宴一听,眉宇间寒冰散尽,反倒笑了,“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不清楚?”
林宴话里有话,程舒诺面颊一热,却逼自己不露声色,她浅浅地笑,略微讽刺地说:“多少年了啊,你是不是男人,我还真不清楚。”
“程经理的意思是”
他突然低下头,程舒诺还来不及避开,林宴已经凑到她唇边,轻轻吹了口气,低低问:“想现在试试?”
韩辰遇疑惑出声,林宴已经面无表情地甩开程舒诺手腕,脚尖转了个方向,退到两步之外。
压迫的身形撤退,程舒诺暗自缓过一口气,林宴却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声音是他一贯的平静如水:“抱歉,打扰了。”
他说完,利落地转身,飞快地往玄关走去,转眼的功夫,大门“砰”的一声被狠狠甩上。
林宴离开,客厅只剩程舒诺和韩辰遇。
程舒诺再次进到厨房,重新倒了杯水,嫌弃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韩辰遇:“林学长好像误会我们了。”
程舒诺:“误会我们?”
韩辰遇如实说:“他刚刚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好。”
程舒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寻常道:“你想太多了,他就这个脾气。”
林宴的态度一向如此,不喜不怒,对什么都不上心,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又何况现在。
程舒诺觉得好笑,韩辰遇却朝她走进一步,继续道:“改天我和他解释,我刚刚没想太多,我就是……”他神色略微复杂,也不知怎么就喊了这么一声。
程舒诺忽略他的后半句,揪着前半句问:“解释什么?别说他不会误会,退一万步,就算他误会了,也无所谓啊。”
她慢步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他昨天喝多了,我才他带回来的。”
韩辰遇站在沙发后面,他没再就着这个问题往下讨论,“我那边的房子这两天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
程舒诺:“又不着急,这边离医院也近。”
韩辰遇和她不同,硕博连读八年,下半年刚实习转正,现在是第三医院的住院医生,前段时间换了间离医院近的房子,才装修好,暂时没法住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的值班室休息,偶尔会来她家借住一晚。
韩辰遇:“总归还是不太方便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卧室,他刚刚听到动静直接出来了,还没洗漱。
程舒诺见他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她食指叩了下玻璃杯口,余光轻轻一扫,却瞥到沙发里侧躺着的黑色钱包。
……
程舒诺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到公司。
创世的事情暂时没有新的进展,梦和也没别的动作,一伙人忙里偷闲。
程舒诺走到沈嘉微办公桌前,敲敲她的桌子,沈嘉微想起什么,抬头问道:“舒诺,你有林律师的微信吗?”
程舒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真对他有兴趣?”
沈嘉微读不懂程舒诺的惊讶,“很奇怪吗?林律师条件那么好,我有心思也正常啊。”
程舒诺不敢苟同,“脾气差,嘴又毒,真看不出来哪里好。”
沈嘉微:“你到底有没有啊?”
程舒诺:“没有。”
这是实话,当初分手程舒诺把所有和林宴有关的都删掉了。
沈嘉微失望,轻轻叹了口气,程舒短暂犹豫,她摸摸兜,扔了个男士皮包在桌上,“你给他送到律所,拾金不昧,别说微信了,他给你送锦旗都是应该的。”
沈嘉微当场怔住了,“你哪来的?”
程舒诺搪塞:“路上捡的。”
沈嘉微一脸狐疑,程舒诺却懒得解释,拍拍沈嘉微肩膀,提醒她,“你别把正经事忘了,咱们手上除了创世的案子,易昊影城的活动在下礼拜。”
沈嘉微忙不迭地点头:“工作重要,男人有空了才耍耍。”
程舒诺欣慰,正想夸赞几句,沈嘉微却瞬间换了副嘴脸,颤颤巍巍地捧起桌上的钱包,一脸花痴地看向自己,“林律师怎么连钱包都这么好看啊,嘤嘤嘤想太阳。”
程舒诺:“……”
……
程舒诺这几天都在连轴转,好不容易今天手上的事情少些,快下班的时候却接到母亲的电话。
“这男孩真不错,跟你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人家也答应了,就差你点头了。”
电话那头程母絮絮叨叨念个不听,程舒诺断断续续听着,偶尔敷衍两句:“又给我安排相亲?妈,你能别瞎忙活吗?”
程母好声好气地劝:“双方长辈都说好了,人家看了你照片还挺满意的,就吃顿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是你妈,不替你着急替谁着急?”
程舒诺立场坚决,“您要是真闲得慌,就多管管余齐,那孩子现在叛逆期,您泛滥的母爱可以尽情的浇灌他。”
余齐算她半个弟弟,上个月刚过十六生日,上的私立高中,典型的问题少年,不爱读书就算了,还特别不听话,两人不亲,甚至不太熟。程舒诺十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又各自再婚有了孩子,程舒诺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程舒诺没再往下想,补充说:“这次我会去,但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她语气强硬,电话那头程母明显也有了情绪,“我关心你还做错了?你这什么态度啊!”
程舒诺:“妈,我公司还有事,再聊。”
她说完,也不等母亲再开口,直接挂了电话,程母没再打来,没一会,就把相亲对象的信息发到了她手机上。
程舒诺简单扫了眼。
姓林,学法,律师。
程舒诺:“……”条件真差。
她视线往下瞟,停在数字上,比他小三岁,她眸光微微一顿,一路往下,看到对方照片,男孩长的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纯良无害。
程舒诺抿了下唇边,完全是她的菜啊。
简单犹豫了三秒,程舒诺改变主意,她玩笑似地敲下一句:妈,下次你直接发照片,这种水准的,一个月一次,可以保证货源吗?
程母:“……”
***
次日晚上,程舒诺踩着时间赶到约定地点。
她视线扫过一圈餐厅,最后停在靠窗的位置上,她走到桌边,低声问:“林栩?”
林栩第一次相亲特别紧张,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腾地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抬头挺胸地自我介绍,“是……我是林栩,林宴的林,栩栩如生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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