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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半垂了眼帘,眸中情绪如何并不为人所知,燕长恪的视线,也只不过看到如蝶翼般忽闪的长睫和温柔含笑的唇角,只是那笑意朦朦胧胧的,这让燕长恪无端的空落。
这个女人眼神中偶尔流淌的情意不似作假,可有时候他又觉得,这不是全部,就如同雾里看花,虚虚实实的没个着落,看不真切,平白让他心底生出了几分钝钝的痛感,并不如何严重,只是让他感觉有几分挫败。
他有时候想,或许没有他,这个没心肝分女人似乎也能过得很好,可就让他那么将人放置在一旁,任其自生自灭,他又觉得舍不得。
起码,在温如瑾身上那份鲜活与真实消磨殆尽之前,他舍不得。
温如瑾自然是不同的,她到底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几十年来自于千百年后另一个时空的知识,再怎么融入磨合,到底身上带了几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气质,这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可是确实存在。
外人总道,贤妃温和自持,和善可亲,可燕长恪知道,这女人又笨又馋,没有旁人的时候更是一副没骨头的懒散模样,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他若是不看着些,着了别人的道要怎么办,这以后宫里岂不是又少了个能让他觉得放松的人。
所以说男人都是贱皮子,你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就越是抓心挠肝的不想放手,说到底,还是他的自尊心和胜负欲在作怪。
小厨房上菜的动作极快,想来也是,皇帝亲口下的命令,谁敢怠慢。
燕长恪让陈德撤下去那几道温如瑾没怎么动的菜式,青芍茯苓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盯着陈德的动作,她们在宫里这么些年,便没有见过皇上迁就嫔妃的,荣熙宫是头一遭,她们心里头也是惴惴,生怕这菜式皇帝吃不惯然后降罪于他们,就是温如瑾,心里也拿不准燕长恪的意思。
到底是君威难测。
“这次的菜式应当算是合你心意了,尝尝看。”燕长恪夹起其中的一道递到嘴边,嚼了几下咽下去,脸色如常。
周遭伺候的宫人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温如瑾见此也不再说话,精致的眉梢略微一扬,也不客气的下了筷子,正主儿都不介意了,她也没必要矫情,总归是他自愿为之,她遂了他的意思便是。
用过饭食,温如瑾觉得比方才更困顿了,人都说孕妇嗜睡,这般看来确实如此。
她盖着锦被,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被水汽氲湿,微微侧头,看着坐在她床侧低头看书的燕长恪,手探出,轻轻拍了拍身侧,出声建议。
“不若皇上上来同臣妾一同小憩片刻。”
燕长恪抚摸了一下她柔顺黑亮的青丝,又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晶莹,轻声道,“朕待你睡下便走,待不了多久。”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不过是小小闭会眼,小事误不了,大事来得及,皇上还是要以龙体为重。”
燕长恪眼底略带青色阴影,想来昨儿又是看折子看到深夜。
“你总是理由这般多,”他揉了揉眉心,这几日他确实不曾睡好,诸多事务繁多,白日里总不得空,送到他跟前的折子却是从不见少,攒的多了,便是只批复“已阅”也要花些时间。
想到这里,燕长恪将手里的书合上,“朕陪你睡会。”
温如瑾忙往里移了移,给正在脱鞋的皇帝让位置。
燕长恪解下腰间玉佩和衣躺下,长臂一伸,就着锦被将人捞到怀里,燕长恪身材修长,确是极高,又生的肩宽窄腰,温如瑾的个子不矮,却也不高,与燕长恪相比显得娇小玲珑,被他抱在怀里,却是正正好的契合。
鼻间充斥着女子身上的清幽体香,他恍惚想起,她似乎是不用熏香的。
燕长恪的手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似诱哄道,“睡罢。”
温如瑾实在困得慌,周身充斥着男子的阳刚之气,陌生又熟悉,她蹭了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很快便睡过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陈德进来叫人,正好看见燕长恪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穿鞋,抬头看见他,冷冷撇他一眼,示意他止步噤声。
陈德立刻停在原地,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敢拿眼珠子盯着燕长恪的动作。
他亲眼看见皇上的衣裳被压出了褶皱,顾不得整理自己却先为贤妃仔细盖好了被子,拿起放在枕边的的玉佩便系便往外走,全程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响,生怕扰了床上熟睡的人。
陈德忙跟上去,心里头将贤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一层,他伺候皇上这么些年,何曾见过皇上对哪位娘娘主子这般在意的,贤妃只怕是独一份的,若是贤妃此胎安稳,再生个小皇子,这以后宫里的最最得意的,只怕就属贤妃了。
旁的不说,他对于贤妃得宠还是喜闻乐见的,贤妃宫里的掌事太监是他徒弟,他自然也是沾亲带故的,徒弟出息他脸上也有光彩,且贤妃是个有分寸的,为人行事皆是滴水不漏,素日里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和善的,都是得宠,单这一点,他就乐得那人是贤妃。
他是皇帝身边的奴才,平日里那些主子娘娘面上对他和和气气的,背地里还不是说他是皇帝身边的狗,还有如蒋昭仪那般骂他是阉人的。
可阉人怎么了,都是爹娘生养的,阉人就不是人了?
宫里就是这般,奴才的命不值钱,嫔妃们多看他们一眼都嫌他们脏,所以如温如瑾这样的,在宫里最是少见。
贤妃不得宠,难道还让那些眼皮子浅目中无人的得宠?
温如瑾睡得沉,连燕长恪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晓,转醒时已是申时,茯苓听见动静,忙上前来,看温如瑾睡得双腮酡红,发丝微乱,不由得笑,“自寒食之后,娘娘是越发的爱睡了。”
“大抵是肚子里那个也嚷着要睡,本宫自然是依了他。”
茯苓又道,“您睡时,皇后娘娘又派了翠柳来过一趟,说您怀了身子,恐多有不便,便免了您的晨时定省,并送了一套金银珠花头面和一个琉璃碗,奴婢让小路子收到库房去了。”
温如瑾手指微扣,揉了揉太阳穴,“怎的不叫本宫起来。”
茯苓忙上前替温如瑾按/摩穴位,“翠柳听说您未醒,只传了皇后口谕,放下东西便走了,只说让奴婢不要搅扰了您,让您安心养胎。”
温如瑾嗯了一声,“定省还是要去。”
皇后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多半也是为了彰显她的大度与体贴,她如今并未显怀,又不是走不动路,真要不去,皇后只怕也会不高兴。
女人呀,都是口是心非的。
茯苓乖巧应了,手上动作不停,温如瑾索性也就闭上眼享受起来。
*
乾清宫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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