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中土。。。。。。”钓翁微露迷惘之色,“我原该,一生也不踏入中土一步。”
阿七故作不闻,“不知云七是否有幸,明日能与先生同车而行?”见钓翁沉吟不语,便又笑道:“莫不是权二公子有约在先?”
钓翁仍未接话,只是抬眼向湖心一眺,“夫人不必远送。夫人不是要寻王爷么?”
却见不知何时岸边来了许多浣衣女子,个个发髻乌亮水滑,未簪花饰;而湖中正有十多人你追我赶的奋力游来,最快的一个已踏上滩岸。
击水声与嬉笑声打破了湖畔的宁静,率先上岸的是个手缠六枚铜环的宓罗少年,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身量极高,系着麑皮腰封的年轻男人。阿七同那些少女们一样,目光紧紧追着那人——心头片刻恍惚,面上微微泛起酡红。
“再多逗留几日,愿将女儿献上的,怕不止国主一人了。”钓翁离去前,言语间带着一丝调侃,转而说道,“中土士族子弟能有这般好水性的,该是寥寥无几——王爷同传闻中确是不太一样。”
仿佛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垂下眼,对越过众人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说道:“深更半夜的害人好找!方才是扎克祖家的小儿子么?弓不及人家快,水性竟也不如人家!”
暄故意板起脸,“那日射场上恁多的人,你倒记得清。”
她低头一笑,“别人只戴一两个铜环,偏他手上戴着五六个,看一眼还不就记得了!”
“是啊。”只听他轻叹道,“那些铜环原本是他父亲和兄长的。父兄战死了,兄长们又没有子嗣,下葬前便将铜环摘下来,由弟弟替他们戴着。”
宓罗历来有此习俗,族长为每个初涉征场的年轻族人戴上一枚铜环,若不幸身死,铜环则由兄弟或儿子保管。
阿七敛了笑,“。。。。。。明日他也同咱们一起么?”
“扎克祖、毕摩、鄂莫里三路人马,还有厄将军。其实还有一队人马,不出意外,这两日也该到了。”
“有厄将军在,便好放心了。”阿七听出他话中别有深意,却不愿多问,抬头望着他道,“你几时出来的,夜里暑气太重,歇不安稳么?”
暄也正低头打量她,“我还无妨。倒是你,这两日脸色差了许多。”
“我也无妨,许是白日里饮多了酒。”阿七道,“看你也不得闲,又没人请我吃酒,我还是自个儿先回吧。”
“且等等。”暄笑道,“我送你回去。”说着便命人牵马过来,在身后一众宓罗男子或善意或叵测的尖哨与哄笑声中,将阿七抱上马背。
阿七一窘,“谁让你送!你不许上来!”边说边用脚跟一夹马腹,作势要将他撇下。
暄早有防备,单手攀住马鞍,借力轻轻一跃便跨上马背——身后众人又是起哄又是叫好,阿七想起方才钓翁的一席话,不禁恨道:“当着那么多年轻女人,你是存心的么?”借着马蹄声遮掩,忿忿又道,“再有女人瞧上你,统共只有一个儿子,看你还能推给哪个!”
“不妨事。”暄在她背后气定神闲的道,“眼下虽只有一个,其他的么,就看你了——”
[八一中文网 请记住www.81new.com 手机版访问 m.81new.com 绿色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