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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
当天象小心翼翼地跟我要以前PAUL和我钻研的工作日志时,我就知道他小子想接着我们当年的项目继续跋涉。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才瞄一眼他发过来的新载体分子式,我委屈了多年的科研泪顿时夺眶而出:
“YY的!你怎么整出来的?”
我又妒又恨,咬牙切齿。如今就连当年那个大傻陈天相都能爬到我头上,着力勇攀诺贝尔桂冠了。
“不告诉你。”天象在视频那头难得激动得摇头晃脑:“说真的,你俩当年也就差那一步了。还记得你当时说那个TRIGGER(契机)是什么来着?”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那段往日信息:“师父。。罗老师当时跟我说是刚果盆地的一种血兰花。”
“那只是可能性的一种!”天象激动地打断我:“我这儿有个新契机,以前跟你提过。。。不过现在断言还太早,要等试验结果全出来才能下注。老大,你答应过帮我的,把你们当年那些宝贵纪录都给我吧,反正你跟洋师兄现在也不干了。我要真拿了奖,咱四个均摊!”
“四个?”我纳闷儿。
“忘了跟你说,我下个月结婚,一定过来喝喜酒啊!”天象在屏幕上笑得憨厚。
“哪家姑娘遭了你毒手?快给张照片瞅瞅!”我双目圆睁,笑得合不拢嘴,这小子终究是捱不住了!
照片传来时,我看着渔英华探员阳光般明媚璀璨的笑容直发愣。
虽然事前心里就有丝隐约的预感,然而令我发愣的不是照片上那个幸福的准新娘的确是她,而是那张脸庞上洋溢的笑容,那是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幸福,一种令女人眼光一碰心里便再也不能平静的幸福。
她终于解脱了。因为她遇上了他。
我心中暖暖的,突然想要跟妈妈好好地谈一谈。
当天,我电话问过PAUL的意见后便忍痛挥泪致电斯坦福大学电子文档室,授权将我俩七年前保留的那个电子储藏柜的密码交接给了已在学校任职的助教程天象。
师父返美已经一天一夜,这会儿也该下飞机了吧。我想趁他归来之前主动解决好他与母亲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届时就算给他送上一份回归大礼。
“妈妈。”我试图轻松愉悦地坐到母亲跟前,并以一种极为开朗活泼的语气说话。
妈妈仰着涂满墨绿色海藻面膜的素脸不苟言笑地看我,由于收紧的面膜功效,她脸部轮廓这会儿犹显美仑美奂。
另外,我知道现在随意发怒是很伤皮肤的,所以我特地挑选她作面膜美容这个宝贵时刻来与她进行对于情之一物的根本交流和理性探讨。
“其实师父他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试图寻找一些中性字眼来导出我跟师父当年经历的一些两难话题。
“小凤,娘全都明白。”
母亲未等我展开,出口便用上了一千年前的称呼,即刻又落于平常:
“妈妈都看在眼里,这些事说到底是你自己拿主意,只是你若选择不好,妈妈会比你更难受。你愿意看到妈妈难受吗?”
“不!” 母亲竟然用上了这种类似半逼半诱的谈判方式,我还没出口,她已图穷匕现。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苍白无力地试图转圜,“你知道就好。”母亲的声音蒙上倦意,似是不愿与我在这话题上深谈:
“如今你应有尽有,不好好珍惜现下人生,说不定将来还要后悔,娘不想再看你跪在我面前流泪。”
最后半句的声线骤然放轻,却同时重重扣上了两人的底线。
我伫眸凝视母亲藏在面膜下的精致脸蛋,这会儿那下面即使有泪,我也不得而知,一如现实下的真相,一如光阴中的玄机。
或许母亲是对的,人间最深的因果,便是没有因果,或压根无法追溯。公道的意义,也许早在师父饮下不老酒的那一刻就得以声张,而我个人的坚持倔拗都不过是光阴轮回下不痛不痒的副产品。既是如此,我又何必执着于当年聂小凤的执着?
聂小凤其人,就像历史剧中出现过的华光逸彩的一幕,对如今的我聂晓枫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该放则放吧?流星过后天空依然生动清澈,大千世界斗转星移,浪花淘新,岂不快哉!浮生在世,何必蹉跎于被其中某一点有限坐标定位的价值与取舍,爱恨与情仇?
可是,一想到师父的眼睛,我那贯彻天地、直通古今的豁达感便立刻疲软下来。爱情,毕竟是亘古繁衍、弃之弥艰的话题。
师父只说不准我去找他,没说不准他来找我。
所以当PAUL出现在我家客厅时,我很高兴地迎接了他。
七年来我俩都成熟了许多,坐在一块儿的感觉明显较从前生疏,但眉宇间那股亲切还在,且因时间的流逝而愈发醇厚。
聊兴正浓时,天象的电话又过来了,这回是催我把以前新载体研制过程中某个反应的完整过程给他回溯一遍。
“岂有此理!你自己不会做?”因为他打断我跟PAUL 叙旧,我很有些不耐,他却道:“我用的材料跟你不同啊,所以才要你原来的反应纪录作对比,你们那个文档偷懒,就这节漏了。”
我想想好像是这样,当年因为那个契机出现得突然,我们就只顾着草草纪录反应成分和变化,具体过程被囫囵吞枣地带过了,反正评奖中那也不是重点。那时毕竟年轻,也没想过给将来留下点什么步骤与纪念。
天象声音很高,连带PAUL都把他的抱怨之词听得一清二楚。“我们当时最后做的那个试验,的确没有留好纪录。”PAUL这么对我说,想是要证实天象的话。
天象耳尖,立刻道:“好啊师姐,我说您今天大发雌威,原来重色轻友了啊?PAUL在你那儿?我,我没破坏什么吧?”这混帐东西,声音竟敢有意越放越低,这年头还真是鸟枪换炮了。
“老大,您在就好,快帮我劝劝师姐,我这儿正等着材料下锅呢!您俩行行好,百忙之余就抽空帮我把那实验复述一遍吧!”
三年前M从冰岛调回了斯坦福,跟天象在一个实验室工作,所以他俩一下就能听出对方声音。发现PAUL也在,天象也便愈加轻松愉悦起来。
我俩只好停下往日追忆,老老实实开始回溯当年引发那个契机的步骤。“我的信箱上可能还有些备份。”PAUL这么说着,便上了线。
我看他在服务器里输入那个我这些天来再熟悉不过的信箱名和密码,登陆界面后,我整个人顿时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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