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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肿的眼睛不能挽回流逝的岁月,一如往昔的旧梦无法替代现实的人生。我抱着心爱的机器猫在闺房里发呆,猫头早已湿透一片,我连母亲开门进来都未曾发觉。
“晓枫,”母亲轻声唤我,疲惫摇头:“别这样,家里都是为你好。”
我无声作应,直到母亲的体温熨帖到身边,将我圈抱在怀时,我才有了些微神智。妈妈暖暖拍着我肩,道:“傻孩子,没说他不好,只是你们不合适。”我抗议地耸动了下,却也只能如此而已。
“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取名‘晓枫’吗?”此时母亲芬芳的气息平和恬谧,与方才那咄咄逼人的魔坛圣女判若二人。我抬头看母亲,这倒是第一次听她提起。
“枫叶代表秋成,代表果实,代表机缘因果。晨曦下第一抹阳光披上枫叶时,就是这人世间最深刻、最无辜的景色。这是你爸告诉我的,当年,我俩就是为了找寻这最深刻无辜的人间至境,头天夜里跑到香山顶去吹了一宿晚风,等着看清晨的阳光洒下漫山枫叶时的景致。终于等到啦,太阳出山,我俩都沉醉了,想要与这自然景象水*融为一体,就在那个早晨,我俩有了你。”母亲甜甜笑着,仿佛回忆起生命中最美丽的画面:“你爸是个老实人,我以前嫌他太老实,顾忌太多,本来不甚喜欢他,可是真跟他交往了,又渐渐觉出他的好来。一个男人,只要心地宽厚良善,灵魂便是清澈的,你可以看到他的过去和未来。你那个罗老师,你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他是个你能读懂的人吗?”
我心头一颤,懂?
“你年轻气盛,急于成就自己对生活的理想,这样的男人固然有安全感,但你们心理地位悬殊太大,现在你总认为他说什么都对都好,要是哪天真跟他斗起嘴来了,你是听他的还是不听他的好?”
“我...我自然是听自己的。”我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不对?”
“......”
“要是你觉得对而他觉得不对,他便会认为你胡搅蛮缠,要将你管束,你可愿意被自己丈夫如此对待?”
我周身一泠。
“夫妻夫妻,一夫一妻,贵在举案齐眉,两厢平等,方能和谐。莫说你俩性格特质大相径庭,就说阅历,他年长你一倍,你经历过什么,他清清楚楚,他经历过什么,除去他亲口告诉你,你又能猜测到几分?就算他都与你交代了,你又怎知他交代多少、保留多少,他的心里是否时时刻刻,都与你所思所念所追求的东西,步调一致?”
我彻底怔住了。想到当年,在我聂小凤眼中心中,大英雄、正义之士岂能抛妻弃子、始乱终弃?所以我不顾一切拼上了清白之身和一双儿女,以为从此可与他堂堂正正过日子,谁曾想却成了他心头难抹的耻?在我看来不可撼动的事实--清白之身既归了他,从此他便是我的夫,我便是他的妻;一双女儿既已活生生啼哭在眼前,便是天皇地母给的责任,怎地到他醒后就变成了蛇蝎猛兽般的弥天大错?我这个原本一清二楚的“罗氏中人”身份,怎地就成了一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孽债?这个男人的过往,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为何会这样看我、事后那般待我,我可曾真正了解过?我那残缺不解的一生,是否也就败在对纷冗复杂的异性世界和诡谲多变的人性基础的那份“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冲动心性上?
母亲的一番肺腑之言由不得我不陷入沉思。当年,也就是缺乏生身父母这般口提面命的教诲指引,我才会孤注一掷以至自毁一生,如今自然不同,拥有的多,懂得也多,所思所想便难免深刻而刨根究底起来。师父现在固然爱我宠我,可是他对我情感变化的因果和他性格内的那个“由头”,我又能掌握多少?谁又能保证他永不改变?他毕竟是喝下不老酒的人,世间婚姻家庭,对他却也只算是场纸上谈兵的消遣游戏,此一时彼一时而已。婚姻,原本是靠有限的生命和无限的责任来确立版图、规范周期,如今对一个连生命和时间都不在话下的人,谈起婚姻,岂不是一场云山雾罩的海市蜃楼?若我如今嫁与了他,会不会变成另一场掩耳盗铃般的自欺欺人?正如当年我一意蒙昧地自信“将身子与了他,他便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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