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够年轻吗?”薛清儿继续发问。
“足够!”小艾正是花样的年纪。
“那你喜欢她吗?”薛清儿嘴角勾笑,对于这个问题,她很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小张吞咽了一口唾沫,喜欢她?小张简直不敢相信,少奶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他会莫名的有些心虚呢?ii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并没有说话。
薛清儿点了点头,“不说话就代表有可能,默认了!”,她看向李成彬,“我们去吧,就当是给他们两个小年轻一个机会。”
李成彬点点头,让小张先退下,他然后看着薛清儿,一脸的坏笑“你要不要给我们俩一个机会?”
薛清儿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却摇了摇头。
小艾的家乡在十里开外的一个小乡村,利用导航,他们一路开着。
小张开着车,薛清儿和李成彬坐在他的身后。
到了小艾家,一打开车门,他们都意外了。
这里,真的好美。
正是初夏时节,到处鲜花盛开。ii
而小艾的家就在一个山谷的旁边,他们的房子沿着潺潺的河流而建。
薛清儿看见漫山遍野都是小草和野花,不免点了点头。
果然是个好地方,没有白来。
黑的顶砖,白的墙壁,不时地有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
这是一副大好的水墨画乡村图啊!
刚进门,小艾便迎了出来。
小张提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屋,进屋之后,小艾向她妈妈介绍“这个是小张,这是小张的公司老板和老板娘!”
小艾不便说出李成彬是他雇主的真实身份,因为她怕她妈妈会数落她。
“小张,哦,电话里有聊过,你是小艾的心上人?快来吃些点心,要不要吃蛋汤,我帮你做一晚蛋汤喝如何?”全程,小艾的妈妈都将目光放在小张的身上。ii
“多吃点啊,小张,看看你,日后跟小艾在一起,可得把身体练得再强壮一些!”小艾的妈妈一边嘱咐,一边用筷子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
小张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眼小艾,又快速的低下头来。
“小张,那个,少爷和少奶奶呢?”小艾凑近他的耳朵问道。
小张的手撑在桌面上,和小艾凑一起的动作非常的娴熟,也许,他们以前上班就经常这样。
小张回眸,发现还真的是,薛清儿和李成彬早已不知了去向。
“少爷,少奶奶……”小张走出门,左看右看,都还是没看见李成彬和薛清儿的半点影子。
一个短信进入手机,小张点开来看,发现上面是少爷的口气“小张,你陪着小艾一家周旋,我们在附近野餐一顿,暂时就不回去了!”ii
小张苦笑着,少爷啊少爷,你们去野餐,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他看了一眼里面,见小艾的母亲追了出来,心里想着,他这是要被当成野餐给吃掉了。
“小张,你怎么出来了,走,进去接着聊啊!”对于自己的女儿小艾,小艾妈妈觉得,农村像她这么大的早就结婚了。
所以,当小张过来,小艾介绍说是她的男朋友时,小艾妈妈简直欣喜若狂。
他拉过小张,给他不断地夹菜,不断地套话聊天。
小张则全程陪着笑,除了笑,他不知道该做些别的什么。
小张的牺牲换来了薛清儿他们俩的自由。
李成彬将车子问问的停靠在山脚下,一个偏僻的处子。这里用来野餐是最棒的,李成彬从车后座拿来了一张毯子,他将毯子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摆满了各种吃的。ii
他早有准备,所以,吃的东西还算丰盛。
薛清儿一边赏景,一边吃着嘴里的零食。
李成彬看着她,笑问道“想不想吃点野味!”薛清儿还没来得及想,他就一把不知从哪儿抓来了一只野鸡。野鸡扑腾着翅膀,显然是想要飞走。
李成彬将它带到薛清儿的跟前。
“你要不要吃它呢?”他是来问她意见的,可薛清儿却摇了摇头。她想吃,但不是像这样活的。
李成彬扫兴的将其朝空中一抛,野鸡就像只鸟儿一样,在空中飞了很久,在一处草地上落了下来。一落地,它赶紧迈着腿,钻进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薛清儿从那只野鸡那里刚刚收回视线,一个长柄叉,上面串着几条活蹦的鱼便出现在她的眼前。ii
李成彬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将鱼给扔在了地垫上,那几条鱼便剧烈的扭动着身体,有的甚至蹦的老高来表示抗议。
看着这几条活生生的鱼痛苦的样子,薛清儿刚想说放生,李成彬已经在一旁架起了篝火。现成的烤鱼,出自李成彬大总裁之手。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烤鱼的时候,他不仅带了火,还带了烤鱼的一些作料,细细地洒在鱼身上。
鱼身烤的微微金黄,散发着香味。
若说,薛清儿是个疼惜小动物的人,那么当那烤鱼以一种全新的姿势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又是可以直接将其吃进肚子里去的。
吃过烤鱼,喝过饮料,薛清儿躺在李成彬准备的帐篷里面。ii
帐篷的位置不是很大,两个人睡在那里面,刚刚好,抬起头,可以透过头顶帐篷的那透明的顶看到完美的天空。
“你是怎么想到带这些的?”薛清儿觉得,今天过得十分开心,不由得侧头问道。
“看着你,就想到了!”李成彬送上一个淡淡的吻。
这个时候,小张鬼使神差的找了过来,他和小艾结伴一起,满山头的找着他们俩。
听到声音的他们俩急忙从帐篷里出来,薛清儿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李成彬则整了整自己的乱发,两个人都一脸镇定的看着他们“怎么了?”
看见李成彬他们,小张擦了把眼泪,慌忙上前来“少爷,您和少奶奶刚才都没带手机,你们快点回去吧,刚才老夫人打电话过来,说爷爷快要不行了!”ii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薛清儿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成彬毕竟是个男人,稍显镇定一些,他急忙吩咐小张和小艾帮忙将帐篷和野餐垫之类的收拾起来,然后关好后备箱,坐进了车内,由小张开车,送他们回去。
小艾原本想着一起过去看看,被小艾的妈妈给拦住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车子一路颠簸,山路有些崎岖。
小张心慌慌,李成彬在背后为他加油,让他保持镇定。
毕竟,安全第一,山路十八弯,但是他们一行人要确保安全。
好不容易,驱车数十公里,总算是回到了城区。
城区的路要平坦许多,但是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需要避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ii
匆匆下车,走进医院,然后爬上台阶,来到一间病房。
李成彬打开病房的门,薛清儿看见,爷爷李国为正躺在床上,嘴里盖着氧气机,看上去形容枯槁。
短短一段时间没见,爷爷怎么就这么憔悴了呢?
她的眼泪不免滴落了下来,想起过去他对自己的种种的好,薛清儿十分的感激。
她来到病床前,趴了下来,一只苍老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薛清儿满眼热泪的仰起头来,看着这个无奈又可怜的老人。
“清儿啊你终于来了啊”老人似乎依然记挂着她。
他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从呼吸机里面艰难的吐字出来“你这个丫头,隐藏的太深啊!爷爷喜欢你的作品,一辈子都喜欢,虽然,你只不过创作了那么短短的几十年,但是爷爷从看见你作品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丫头,你要坚持下去啊,不要荒废了!”ii
一连串的话,都是在隐隐约约的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又说的那样的不太明白。
其他人都有些听不大懂,只当是老头子喜欢画,然后和薛清儿聊起画来了。
可薛清儿却是懂了,爷爷知道了,她就是那个很出名的画家“青痕”,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都没有跟她提起。
他总是夸赞她的画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爷爷你不要有事,你不说话,好好休息,把病给养好!”薛清儿哭着趴在他的床边。
一路上,小张有跟他们俩说,爷爷这个病是早些年的旧疾犯了,这才入侵了血管,引发了肝硬化,医生说,命不久矣!
薛清儿越想越觉得伤心,不免趴在床边,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ii
“爷爷,怪我,这些天都没有去看您!”她喜欢陪伴老人家聊天,下棋,画画,这都让她习惯了的。
可是这阵子,一直忙着开花店,竟然忽视了同爷爷之间的互动交流。
没想到再见面,便是如此的情景。
有的时候,人们之间交往便是如此,你来我往,日子过得闲淡散漫。
但是,若是隔了好久才见一次,便能清楚的看到别人鬓间的那些新长出来的白发。
“成彬,你过来”爷爷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挣扎着
薛清儿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她想过去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李成彬将爷爷的背抬着,让他能够咳嗽的时候舒服一点。ii
待他彻底的咳嗽完,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一大群的医生护士走了过来,看见这幅场景,医生对李成彬道“赶紧送手术室,做最后的手术!”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可,爷爷此刻却举起了手,就像课堂上,想要发言的同学。
他对医生一边咳嗽一边道“不必了,医生,我不进手术室,让我留个完整的身体,体面的离开,我的老伴,他冲我招手呢,我不孤单,也不难过,我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享福呢!”
他的话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薛清儿赶紧走过去,帮他顺气拍背。
她感觉到,爷爷的背上,很瘦很瘦,已经没了肌肉,而是皮包骨头。ii
薛清儿的一滴泪落了下来,她对爷爷道“爷爷,要不,听医生的,兴许治好了便可以回家了呢?”
薛清儿是怎么都无法相信爷爷突然重病这个事实的,明明,他的身子前些日子还那么的硬朗。他还作画呢,画的那么好,他的笑声也十分的有力,亲和,这样一位老人,会突然就这么倒下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薛清儿静静的思索着,爷爷则摇了摇头“命数到了,无碍无碍啊!若是强行违背命理,遭罪不说,还没机会再和你们聊聊天了,我这个人啊,就是怕孤单了,能被你们这些我爱的人围着离去,总好过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走的要好!”
爷爷的话说完,微微一笑,对着李成彬道“你要好好照顾清儿!”,他然后看着翟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好不容易得到了另外一个,就把原本那一个给放开了!”ii
这话,大家也是听不懂的,可是翟雪却流下了眼泪。
她不会,她会都疼的,可是,这个明智的老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分明隐藏的那么深,他不该知道才是!
简搂过翟雪的肩膀,紧了紧,看了眼匆匆赶到的简安歌,道“叫一声爷爷!”
简安歌不明所以,只是在看到爷爷的那一刻,也有些同情和冲动。“爷爷”,他喊了一声,爷爷高兴地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爷爷”薛清儿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合上眼的老人。
她趴在他的床头哭泣,被李成彬给拉了起来。
医生走了过来,道“家属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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